这下子腿也不灵了,他以后连普通人都当不成了。
到底还是个初中小孩,晚上又容易多愁善感,夏澍没有多说什么,给他盖好被子,让他先别多想,好好睡觉。
段旭阳盯着他,缝一样的眼睛里泪光点点。“哥,你别走,我害怕。”
“我不走。我就在你旁边守着。”
“我怕,哥,我真的怕,你别丢下我,以前的事都对不起。“段旭阳哽咽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个晚上,夏澍就在哭泣声和断断续续的道歉中度过了。段旭阳很少喊他哥,那个晚上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喊他了。第二天一早,照顾完老公的姑妈又紧赶慢赶地来照顾儿子,这个50多岁的中年女人又多了不少白头发,给宝贝儿子带了热腾腾的包子和茶叶蛋,让他趁热吃。
段旭阳接过包子,把其中肉馅的递给夏澍,说哥,你也吃点。夏澍没有吃。
他一夜未进食,肚子竞然也不饿,只是有些疲惫。看到姑妈过来后,跟她说想回家,换一身干净衣服。
“回去就顺便把午饭做好带过来,"姑妈把包子往段旭阳的方向推了推,生怕香味被夏澍闻到似的:“我告诉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别再想去参加什么竞赛。你的身份证我给你收起来了,这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照顾你弟弟,哪儿都想去。"<1
夏澍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病房门前,站了许久,然后才点点头,转身离开。凌晨六点钟,第一班地铁,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这座繁华的城市还未苏醒,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耳畔边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很聒噪,好像一根根针一样扎进他的耳膜里。他宛如行尸走肉,在清晨的薄雾中踽行。
小区里的路太过熟悉,这具身体记得很清楚,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单元楼下。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等候在单元楼门口的小姑娘抬起头,正好与那双麻木而疲惫的眼睛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