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见领亲卫值守的军官大步冲了进来,口中叫喊声犹自不停,连礼都忘记了朝童贯行下!这个时候帐外也闹哄哄的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高的在那里嚷嚷:
“王太尉的传骑回来了!”
“前面到底败成什么模样了,给一个踏实话罢!”
“宣帅!宣帅!此等要紧军务,我等参赞机要,职责所在,怎么就能这样让某等不能与闻?”“我们要进去!”
童贯哪里还管外面的人叫唤,在外帐当中,几乎一下就跳了起来!
难为他一把年纪,还能如此灵活,一把推开那个冲进来的亲卫军官,大步就走出帐外。
此时帐外聚集的那些文官,也顾不上士大夫的清贵形象了,撸撸袖子就朝着一个方向涌去。童贯麾下的亲卫在拼力的阻挡着他们。
“拔刀!”童贯突然大喝一声。
胜捷军亲卫,顿时拔出刀来,只要童贯一声令下,让他们杀谁,这些义子都不带眨眼的。
他们都是童贯的死士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的目光,这才都朝着信使集中而来。
被纷乱的人群包围的是两名传骑,牵着马在童贯亲卫的护卫下挤过人群,朝着童贯这里迎过来。他们两个只是普通信使,给这场面吓得不轻,左顾右盼的,往前挤着走。
两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
童贯这个时候再也撑不下来他那威严气度了,声音尖细,大喝一声:“诸位也都稍安勿躁吧!俺和诸位都是一体,还能误了你们不成?但是事情紧急,如此扰攘,叫俺这个主帅如何决断?等这里有了结果,少不得要拜托诸公之力!此时就让俺童某人安静一下罢!”
说着居然大步走出去,以他宣帅之尊,一把抓住两个传骑小卒的手,将他们拖进了自家大帐当中!走进帐中,他也不管外面的扰攘声音更高出了多少,也不管帐中还有那两名军官戳着,就冲着两个已经傻了的传骑小卒大声喝到:“王禀在哪里?赵良嗣郭药师在哪里?前面战事如何了?到底怎么样了?”他自己也急了,急的失了分寸,二十年养成的气度,一下子回到了原点,像是被打回原形的妖怪。两个传骑小卒早就被堂堂宣帅这般举动吓得魂不附体,童贯一松手,他们两个就扑通跪下,不住磕头:“宣帅,大喜!捷报!捷报啊!”
听到捷报两字,童贯眼前突然一阵发黑,脚底下一软,差点摔倒。
那两名还站在帐中,不知道是不是该马上出去的亲卫军官,忙不迭的要赶来扶他。
童贯闭眼挥手赶开他们,此时他已经是站不住了,干脆就盘腿坐下来,和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传骑小卒平视,用尽平生气力才稳稳的开口:“喜从何来?难道赵良嗣和郭药师得王禀接应,居然能杀败萧干一阵不成?有多少斩获?”
郭药师和王禀的兵马,都是童贯亲自布置的,他当然知道有多弱。
他现在很后悔,两人竟然以这么弱的力量,给自己带回来捷报!
早知道他二人有这个本事,就在事前加强他们的力量就好了!刘延庆那个饭桶,指挥着几万战兵,却一直在丢人现眼,误国误君!
郭药师和赵良嗣去奇袭燕京城,本就是童贯甩出的一颗弃子,是给自己背锅用的。他们绝对在燕京城下支撑不住的,就算王禀接应及时,能趁着萧干也是疲兵小胜一场就算是傲天之幸了。
要是能更进一步,在高梁河北岸能保住一个桥头堡,那更是意外之喜。
大军丧败的责任可以推给刘延庆前敌调度适宜,也可以重重参上老种小种他们坐看成败一场。自己的立场,就是用这支他宣帅直辖的军马及时偷袭燕京。
还能在高粱河北稳住脚步,甚至小败萧干作为洗刷自己的罪责,让西军的刘延庆和老种来承担皇帝的雷霆之怒,来平息百姓的滔天怒火。
这其实是童贯预料中,最好的结果,他本人其实在内心深处,觉得前线能赢一小场都是奢望,桥头堡,更是半个也保不住。
可是现在,王禀却派遣传骑回来,告诉他是大喜!是捷报!!
两个信使,此时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他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王相公和郭将军一道,杀到燕京城下时候,城中的李处温打开了城门,咱们的人马就势冲了进去。”
“如今已经占领了燕京城。”
大悲大喜,转瞬之间。
童贯此刻,活像是中了举人的范进,目光呆住,直挺挺倒了下去。
成了,某成了!
克复燕京,列祖列宗在上,我童贯,要封王了!
西北的八月份,已经有些凉意。
兴庆府,阴沉沉的天空下,一切似乎还很平静。
陈绍正带着人,搬到自己的新府邸。
这间宅子是兴庆府内,一个汉人豪族的,他已经随李乾顺进了贺兰山。
在西域这个地方,决定一个人归属的,大部分时候都不是民族。
陈绍是汉人,但是本地的汉人豪族反而有很多不信任他。
这宅子占地极广,布置华丽。
魏礼打量着,笑道:“听说此间主人,只是一介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