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战斗。
具体和谁战斗呢?
首先,西夏要剿灭他们;其次大宋也要杀过横山;然后横山诸羌内部,还在纷争不断。
如今敌人只有一个,而且是在他们最擅长的领域----山地战,死伤在外人看来十分惨重,但是对他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李孝忠的军帐之中,气氛紧张,传令亲卫来来去去,而前来领命的军将也此去彼来,人人都神色沉肃。帐幕当中,弥漫着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
这一回,是真的紧张起来了。
在他的中军帐外,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各指挥军寨,现在都是空了不少。
一队队的军马被派遣出去,或者保持与敌人接触,或者做迟滞骚扰敌军的作战,或者接应自己袍泽在女真鞑子的追击中撤下来。
重伤兵运回来之后,马上往后方应州治所送,而轻伤者包扎之后歇息一番,马上又要出战!战斗有时候是轰轰烈烈,几万厮杀汉对撞,有时候又是这般填命。
因为山地中,谁也不敢信手一挥,让大军全部压上,一旦如此,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失去对大军的指挥童贯伐辽时候,白沟河一战,已经证明了这种兵将之间失去联络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
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导致大的崩溃。
当初在白沟河,单论兵员素质和战斗能力,其实大宋一点都不弱,那些人可都是西北边境上,拼杀出来的西军精锐。
就是因为中底层武将被抽调,导致命令无法传递,从而崩溃大败。
所以两边都只能在这山区内,一点点填人,一小队一小队地厮杀碰撞。
作为北方屏藩的云内诸州,久为边关,不是没有原因的...山地太多,太难走了。
此时李孝忠大营中,每个军寨唯一一条供军马出入的道路,已经给往来的人马践踏得黑色冻土都翻了出来,在一片茫茫白色中分外的醒目。
不时有几十骑武装到牙齿的将士呼啸而去,扑向北面的群山之间。
在军寨之中,即使是没有出战,留守下来的人也忙得沸反盈天。
包括本地征发的云内民夫在内,或者在挑挖壕沟,或者在加固寨墙,或者在整治军器,或者催运物资,忙忙碌碌,没有一个清闲的。
很多云内豪强,干脆就住在营中,指挥自己寨子里的民夫忙活。
要是能在李帅跟前留下个印象,将来可是极好的机会,他们在看到李孝忠的夏州兵真能挡住女真之后,心思早就活泛起来。
要是有的选,谁愿意臣服在女真鞑子的脚下,他们是真不拿外族当人看,只当是他们的狗奴,动辄打骂甚至随意虐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真崛起,是沾了宋辽西夏都拉胯的光。
而定难军能这么快收伏云中府,其实也是女真鞑子送的大礼,他们以自己的残暴,把当地很多豪强,推向了陈绍的定难军。
不然的话,以女真前期掀翻大辽时候,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肯定会有很多豪强在斟酌之后,选择投降女真的。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朱令灵庞大的身躯,骑在一匹纯白色的大马上,身后一群骑兵亲卫,还有一些银州武官。
他的马术精湛,瞧见在军寨中,雪地上都是斑斑血迹。
老朱马上就知道,这是军中的“司伤司马’收治伤员的地方。
一名名负伤将士好容易从前面抢下来,熬过严寒颠簸送到这里,由司伤营的人包扎伤口,喂敷汤药。每日更有一辆辆车子从此间出发,将更严重的伤员转送往应州,甚至还有往太原送的。
这也是定难军人人用命的原因之一,伤兵是真救,而且抚恤和安置做的也好。
老朱翻身下马,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几个银州兵。
他俯下身子,问询安慰,被他拍着肩膀的那羌兵,刚开始吓得浑身僵硬,目光呆滞,有一瞬间都吓得忘记了疼痛。
等缓过来之后,突然又热泪盈眶,以前在横山,哪个族长首领把他们当人看了?
此时眼前的人,可是朱令酋豪啊!自己以前的族长见了他,也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
老朱从入驻银州时候,住进那华丽庄严,有一种独特韵味的宅子里开始,就沉迷上了汉家文化。他请了许多的文士,叫他认字读书,给他将一些名人轶事。
这货是学到真东西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司伤营中,顿时涌起一股壮烈的氛围。
朱令灵走出司伤营,神色依然没有变化,虽然这短短十几日的前哨接触战,回不来的弟兄就有五六十名,死伤惨重。
小规模的前哨接触战就打得如此残酷,甚至在山中,自家远探尖哨还被一步步的压回来。
这样的战斗烈度,才让定难军上下分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当面真是掀翻大辽,实力强悍的女真鞑子!朱令灵来到中军大帐时候,李孝忠正守在木图旁边。
沉着的面孔一如往常,残酷的战事骤然爆发,也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紧张摇动之色,反倒是更专心,目光也更锐利。
在他身前的这套木图,是职方司的高手匠人精心打造,别看大宋一直没有收回幽云十六州。大宋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