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雾囧迫地垂头,“没事的。”
Jimmy饶有兴致打量着他们,戏谑勾唇,“段,作为你忠诚且友好的合作伙伴,不打算给我介绍下?”
段晏清的手放在沈郁雾腰后,把她不着痕迹往前推了一步。
“这位是花嵘工作室的创始人,沈郁雾。”他侧目,眸光透出信任与温情,“也是璀错这季度的合作伙伴。”
沈郁雾习惯性展开介绍花嵘主要的业务范围,谁知Jimmy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将挑花工艺融入现代服装设计的工作室吧,我在国外偶然看见过推广介绍。”
沈郁雾愣住。
“现在精心于传承古法工艺的年轻人太少了,希望你可以笃定初心,我支持你。”
Jimmy不吝啬夸奖,嘴巴一张就许下慷慨承诺,“倘若以后有合适的产品线,希望能与你合作。段看上的人,不会有错。”
沈郁雾有一种被捧到云端的飘忽感。
以往她遇到的资方,要么是魏经理那般不看好工艺,却想从合作中满足私欲的,要么是借由噱头博关注的……
忽而,她垂在身侧的手被重力握住。
段晏清提醒她回应。
沈郁雾恍然回神,再度端起酒杯来,“我敬您。”
Jimmy连忙摆手,求饶地叹口气,“别了,再陪你喝酒,段非要杀了我不可。”
他皱皱鼻尖,指了指段晏清冷峻的脸,“在Reno没有彻底扎根国内市场前,他就是我的老大,不敢惹!”
气氛比沈郁雾想象中轻松融洽许多。
她又陪着段晏清应付了几位前来敬酒的合作商,脚腕被高跟鞋折磨太久,隐隐有罢工的态势。
段晏清在与人攀谈的空隙,余光注意到她苦巴巴皱紧的小脸。
“抱歉,改天再聊。”
他带着沈郁雾到了无人的露台区,室外的暖风与冷空调对撞,奇异融合成最舒适的温度。
“坐,稍微休息会儿。”
段晏清走到另一侧,从口袋里拿出烟匣和打火机。冷白手指擦开蓝焰,凌厉下颌因含烟而紧绷。他深吸一口,呼出清白烟雾。
迷蒙中,沈郁雾对上他清亮的黑眸。
“要玩游戏吗?”嗓音低沉沙哑,带着蛊,诱惑她走上前去。
沈郁雾眨眼,“什么游戏?”
段晏清靠着栏杆,目光拉远,审视着在场推杯交盏的宾客,随便哪位拎出来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勾唇散漫道:“靠自己的能力,去做一场投资交易。”
沈郁雾呼吸收紧,不确定地咳了声,“和,他们吗?”
“如果成功,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沈郁雾干咽了下喉咙,“如果...没完成呢?”
段晏清收了笑,脸上凌厉的五官挤占了温和的神情。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小动作昭示着他在酝酿坏心思。
沈郁雾突然后悔问出口了!
“我——”
段晏清往前探身,薄唇附在她耳边说:“喃喃,我是个商人。”
一瞬间,他平和的视线变得攻略性十足,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
沈郁雾耳畔垂落的一缕碎发被他指尖勾起,段晏清目光纠缠着她,像极了那晚情动被迫戛然而止,克制隐忍又色欲十足。
“你知道我最想得到什么。”
沈郁雾不敢与他对视,微微偏开了脸。
“我...答应你。”她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勇气,竟点头应下来。
段晏清替她整理好碎发,靠回到栏杆处,“敬候佳音。”
沈郁雾怎会不知,他此举就是想锻炼她的应酬与交际能力。除了家里人,最了解她脾性的就是段晏清。若没人推她一把,沈郁雾能在原地挖个城堡,固步自封,不愿迈出一步。
她叹口气,从侍者手里拿起一杯香槟,四处观望。
映入眼帘的面孔都不算熟悉,该找谁下手比较好?
今天莅临的多数是同行业的人士,在知名品牌的衬托下,花嵘毫无竞争力,若想寻得投资交易,只能另辟蹊径。
身后响起一道脚步声。
女人的嗓音熟悉温柔,“沈小姐,好巧。”
沈郁雾收回思绪,转过身,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施教授,您好。”
那日演讲匆匆一面,沈郁雾却给施简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沈小姐那日提出的问题,现在有自己的答案了吗?”施简宁口吻温和,没有居高临下在质问,更像平等的双方耐心讨论。
沈郁雾抿唇,回过头,目光越过来往的人群,定格在露台晦暗的角落。
她现在,不就是在借段晏清的势么?
不然,以她的身份,如何来得了这样的场合。
“我想,我应该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