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放下教刑尺,看了眼神游天外的袁珩,似笑非笑:“袁未央,看来这几下根本打不痛你,是吗?”
袁珩假装自己从未走过神,老老实实道:“先生,我手心有茧,很难打痛的。您下次可以多用几分力气。”
荀攸…”
化…….”
荀攸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苍天在上,袁珩说的都是真心话,偏偏听上去就像是一一“先生是没吃饱饭吗?你打人一点都不痛,嘻嘻"。
郭嘉的到来无疑救赎了两个人。
荀攸一直很欣赏郭嘉,揉着眉心瞪了眼袁珩:“你看看郭嘉一一多稳重,多懂事!”
袁珩撇撇嘴。
希望多年后郭嘉爱上酒色的时候,荀公达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十一岁的郭嘉远远比九岁的袁珩沉稳,他规规矩矩地见了礼,还就袁珩的学业规划给出了宝贵的意见;荀攸本就结束了今日的讲学,看出郭嘉并非无事登门,便顺势离开了。
荀攸前脚刚走,郭嘉就关切地看着袁珩:“世兄是如何得罪你的?”袁珩疑惑地看着郭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袁珩有着从不自证的好习惯,反问他:“你很闲?我送你的健体术练得如何了?”
可惜郭嘉也是个从不陷入自证陷阱的人,自顾道:“世兄素来温和,不像是那种会惹恼你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可你若不说,矛盾就没办法解决。”
袁珩不动如山,充耳不闻:“你根本没练,对吧?”“世兄数月前从汝南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你们一定出问题了。”“你为什么不练呢?就你这样的小身板,十个你捆在一起都不够我一个人揍。”
“就算他无意间令你生气,你总得将问题说给他听才是一-不然他怎么道歉?”
袁珩被郭嘉整不会了:“他,给我道歉?”郭嘉不知道袁珩在惊讶什么,蹙眉看她:“你才多大,他又多大?虽然阿珩你性情略微跳脱了些许,可我也很了解你,你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定然是世兄无意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说罢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不对,我弄错了。阿珩,你其实更多地在生你自己的气,世兄或许只是个引子。”
袁珩…”
袁珩觉得郭嘉有点烦。
于是她心下冷笑,面上动容:“我觉得你说得对。我才多大年纪?凭什么我一个人受苦。”
郭嘉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阿珩,你就该…”袁珩却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蹭"地一下站起身,拉住郭嘉的胳膊,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出了书房。
“既然你与我都还要在颍阴居住两个月有余。”袁珩不顾郭嘉死活地说,“我决定亲自指导你强身健体。你感动吗,郭嘉?”郭嘉不敢动。
郭嘉麻木地给自己立了个旗子:自己这辈子要是再掺和进他俩的事情,他一定狠狠地扇自己耳光!
大
是夜,袁珩坐在榻上,双眼无神地托着腮;她明明已经很困倦了,却坚持不肯睡觉。
系统苦口婆心地劝:【未央,你在烦恼什么?张良的礼物已经选好了,曹操被你吓回了洛阳,袁绍还是很看重你,荀或也没把你的态度放在心.………)袁珩叹了口气。
她起身离榻,坐于案前拨弄灯火,一豆幽微烛光,晃乱满腹心绪。…郭嘉说得对,她在生自己的气,荀或只是她的情绪投射;而事实上袁珩很感谢郭嘉,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抚平了袁珩在张良那儿产生的心理阴影,令她恢复了思考能力。
所以没有烦恼,她只是在琢磨:作为一个“儒皮法骨"的门阀贵女,袁氏的“凤凰儿”,她要如何″善终”。
不是上官婉儿和张良安排的任何一个虚拟身份,而是作为汝南袁珩,一个生在富贵已极、烈火烹油的门阀大族中的"从龙诡才"。袁珩枯坐很久,忽然道:【我想去找刘……不,不用找她。一封信就够了。】
事关刘羲,系统从来持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找刘羲。】
袁珩摇摇头:【我有一种预感,阿统。】
刘羲必定会提前发起黄巾起义,且大概率就在明年--可无论将它定义为起义还是民变,这就是实打实的战乱,很容易失控;袁珩想要从失控中获得控制,至少是一部分主动权。
【为什么会觉得是明年?】系统看了眼万年历,有些疑惑,【是有什么特史的历史事件吗?】<1
袁珩没好气道:【拜托,我的历史真的很一般,怎么可能记得这么多。你没发现吗?她视奸我这么久,在我面前暴露是迟早的事,偏偏要把荀或一块儿拉下水……算上被举荐的夏侯渊、刘兰芝,以及霍岭那日所说的“求贤若渴”,一看就知道她急着搞大事。】
系统一愣:【她拉荀或下水,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你们的cp粉?】袁珩也一愣:【她是cp粉?】
系统:【。】
我有时候也恨自己长了这张嘴!
袁珩若有所思一-所以,那块玉佩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回过神,有些无语:【就算她是……如果这是她暴露自己的根本原因,那这位公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