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珩张了张嘴,干笑了几声:“先生,这话似乎并非珩之所言。”荀攸…”
荀攸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而后破罐子破摔,追问:“那你今日,也没有据说是'孟德世叔曾私与珩言'的一-呃,洛阳轶闻?”袁行….”
袁珩清了清嗓子,状若无辜:“如果先生想听的话,珩也可以多说几个与您听。”
荀………”
袁珩感动而期待地看着荀攸:“先生,您想听吗?除了天子、常侍、何侍中,珩也听河内张氏郎君张松说过一些当地士族秘闻。当然,我们袁氏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荀攸闻言,彻底清醒过来,连忙道:“不用的未央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快离开吧叔父和郭嘉还在等你呢。”袁珩应了一声,转身就忍不住跟系统骄傲地炫耀:【阿统你看,老师他已经习惯了!他肯定已经爱上听这些野史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系统的溺爱从来不带犹豫:【那未央一定要尊师重道,给出最高规格待遇!】袁珩翻了翻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荀难财-备用),用力点头:【嗯!我的!】
袁珩就这样精神抖擞地来到了荀或和郭嘉跟前,别说熟知她本性的荀或了,就连郭嘉也生出几分不安情绪,总觉得她憋了一肚子环水…三个人今日约好了一起去郊外跑马(袁珩单方面强制约定),一路上郭嘉时不时便要偷瞥一眼袁珩,再很偶尔地看一眼荀或,心下越发觉得奇怪。-一荀或究竞跟袁珩说了什么,才让她这般诡异地变得沉稳?于是郭嘉策马上前,超绝不经意地同袁珩说:“阿珩,你今日好安静,我还以为我们一直有话说。"<1
袁珩正在沉浸式构史,闻言短暂地脱离了自己的世界,心不在焉地糊弄:“是文若世兄教得好。"<1
郭嘉表情一顿,而后略微抬高了声音,确认荀或也能听见:“阿珩,可我觉得你原来那样就很好。像是山林中无拘无束的虎豹,不应被世俗束缚'袁珩不由为之侧目,关掉了系统页面,面向郭嘉正欲说什么,便见荀或不冷不热地看了过来,笑了笑,意味深长:“郭嘉,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从未领教过袁珩真正的威力。<1
至于别的,荀或无需解释什么,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他从来不是束缚袁珩的那个人,而袁珩也绝不会真正被谁缚住。她沉稳只是因为她今天想沉稳……荀或欣慰地想:你看,未央稳重起来也很像个样子的。
荀或浑然不觉,他与袁绍、荀攸一样,已经被袁珩PUA得入味儿了;我们未央又没跑出去杀人放火煽动造反,只是嘴比较毒、为人略显刻薄、偶尔有些撞而已,你凭什么要求更多呢?
袁珩对荀或的状态一无所知,只是颇为动容地对郭嘉道:“多谢世兄。我记住了。”
郭嘉欣慰颔首:如此,阿珩定能开心许多了,这就是好朋友会做的事。荀或心下冷笑:郭嘉,等袁未央真正开了口,你怕是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袁珩扫了一眼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在心里发出惊天爆笑:【他们都好天真啊,笑死!】
系统看了眼袁珩刚完成的最新力作,也不由猖狂大笑:【真该给他们照照镜子,有的人马上就要变成joker了,哈哈!】然而很可惜,在荀或和郭嘉变成扑克牌里的大小王之前,系统率先入驻哥谭阿卡姆。<2
荀或趁着郭嘉不在附近,声音放得很轻,略带试探地问袁珩:“未央,你何时开始用蔡侯纸了?”
时下士族多爱用比蔡侯纸更精细的左伯纸,前者若是出现在寻常寒门中倒也正常,可若用蔡侯纸的人是暂居颍川荀氏的汝南袁氏女,那便怎么看都觉违和袁珩命春荣放慢了速度。
……荀或是怎么发现的?
她侧身,笑得眉眼弯弯,恰好掩饰住戒备与冷意:“嗯?什么蔡侯纸?荀或闻言,默不作声地打量她片刻,莞尔:“没什么。今日我去你书房中放还一卷书,无意看见了一叠蔡侯纸。”
袁珩恍然大悟道:“不是我的,应该是薜荔一-薜荔喜好丹青,或许是她用来练习作画所用。”
她并未解释太多,态度自然地顺势提起另一个人来:“她如今已往安平国去投效公主了。世兄觉得,武遂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荀或闻言,当即勒马停了下来。
他有些一言难尽:“不瞒你说,自从六月那份节礼后……”荀或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似是在措辞。
袁珩:“?”
袁珩不由催促:“世兄?文若?文若世兄?你说句话呀。”荀或便迟疑着,缓缓看向袁珩,斟酌道:“我觉得,汝南或许有她的眼线。”
又轻声:“或许颍川也有。”
袁珩略一挑眉,对荀或笑道:“世兄。人活一世,难得糊涂。”荀或想得没错。
方才途径颍阴县官府,袁珩便留意到了门上不起眼的“壬戌"刻字,若没猜错,这回该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壬戌,天下大吉"。还有陈越秋身边那位叫做“潇湘"的女使,自称荆州南阳人,因疫病流亡汝南;袁珩在第一次听陈越秋提起潇湘老家有太平道时,便对潇湘上了心。她曾同阴循探听过“潇湘"的族人,而事实证明刘羲根本没想过藏,否则袁珩不会得到一个"无一存活"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