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阴阳怪气:“陛下也真是的。棠出身微贱,读不进去书,更赏不来风雅;哪里看得懂辞赋呢。”袁珩忍不住走神一-原来何皇后名棠。
嘴上却道:“珩惶恐…
何棠看了眼袁珩,忽有些意兴阑珊:“我还以为你与那些人不一样。你们士族养出来的女儿,原来也同样是开口失礼,闭口惶恐…袁珩,你来说说罢?我逼死宋章、鸩杀王晴,你怎么看?”
宋章,已故宋皇后;王晴,已故王美人。
何棠话音一落,殿内所有人都“扑通”一声跪叩在地上,包括刚刚已经跪坐端正的袁珩。
袁珩脸色几经变化,脑子却转得飞快,扬声:“珩不过闭目塞听之辈,从未听闻此事,惭愧甚矣。珩自幼喜静,哪怕游学在外也是闭门读书,更不长居于洛阳…不知者当不言,请殿下恕罪!”
何棠并未恼怒,反而不无戏谑地看着她:“哦,现在改了一一开口惭愧,闭囗恕罪。”
袁珩…”
她的心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何棠一个变脸把她弄没;然而这寥寥几句对话却也叫她摸出一二何棠的脾性与脉门来。何棠手段狠辣,性情恶劣,与何进对士族《自卑与超越》的态度不同,她平等地对每个人都跋扈;如果有谁挡了她的前途,她也会肆无忌惮地下杀手。逼死宋章,为的是后位;鸩杀王晴,为的是刘辩。她的恶劣、肤浅与野心,就如同她的美貌一样,一眼便能望到底。但何棠有一点好:她的喜怒都不会掩饰。
从最初何棠待她莫名的亲近,以及她那句“我还以为你与那些人不一样”,袁珩猜测一一何棠得了一种顶级天龙人特有的病,病名曰"高处不胜寒”。何棠与黔首出身的女子无话可说,因为是云泥之别;她也不喜欢士族门阀的女郎,因为她们更有着本质的不同。
正如何棠自己所言,她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风雅;所以她对袁珩亲近,是因为袁珩也“不一样”。
袁珩是一个会远行游学的,门阀出身的士女,何棠本期待着她会有特别之处。
袁珩咬咬牙,选择赌一把;总归死不了,最坏也就是挨顿打……若运气好,不但过会儿不用再见刘宏,还能早些回家去。于是她又端正地坐好,神情与仪态都自然放松了许多,有些讪讪地笑了声:“殿下见笑。因不常出门,我在家中难免顽劣了一些……大人时常因此罚我,今日入宫前,他揪着我的耳朵命我不许失礼,千万得规规矩矩的,莫要丢了袁氏的脸面。”
又道:“如今殿下待我亲近,又无奈于我多有木讷之言;我思来想去,也实在没有恪守叮嘱的必要。”
何棠有些审视地打量着她:“你这会儿倒是很会说话。”袁珩说:“既然殿下不喜欢辞赋……珩此时也愿为殿下单独展示一门绝技。为此绝技,我私下勤练不辍一整年。”
何棠来了点儿兴趣:“什么绝技?”
袁珩面不改色:“此绝技,需用到一碟果脯。”何棠当即叫人去准备。
系统悚然一惊:……袁未央,你想做什么?!】袁珩泰然自若地接过果脯,在殿内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慢慢掰碎成小块,对系统笑道:【阿父那天刚说过嘛,尽管给帝后展示自己的活泼。】系统焦头烂额:【我觉得他不是这个意思!】袁珩理直气壮:【何皇后既要我出身高贵,又要我风趣特别,我只是在满足她的心愿!】
而后她也没往地上躺,就这么坐着往空中抛果脯碎块,用嘴接住吃掉。寂静。
寂静。
还是寂静。
可怕的、极致的寂静在殿中蔓延开,何棠无言以对,宫人与女官们双目呆滞。
何棠好半天才回过神,许久身居高位、在深宫煎熬的屠户女郎难得有了少年时的市井泼辣脾气,拂袖起身,指着殿门外头,扬声斥道:“袁珩,你给我滚出去!!”
大
此时的袁绍府中,已到了用朝食的时候。
主位的袁基心不在焉盯着一碗羹,左边的袁术挑剔着食物的不精细,右边的袁绍在守孝。
是的,唯有袁绍案上无半点儿荤腥,跟吃草没有任何区别。半响,还是袁术最沉不住气:“算时间,未央应当已经见过天子了。”袁绍忍无可忍,蹙眉死死地盯着他:“袁公路,你没有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总盯着我家未央!
袁术顿时不高兴了,放下手中玉箸,一拍木案刚要骂回去,便听外间仆婢火急火燎地禀报:“三位郎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冤种三兄弟齐齐一愣,而后慌乱起身出门去;袁基忙问:“如何?可是女郎出了什么事?”
那侍从显然是匆匆跑回府上的,用力地深呼吸几下,欲哭无泪:“女、女郎刚入宫便被皇后殿下召见,听说不知如何惹恼了皇后,竞被逐出长秋……冤种三兄弟闻言,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侍从匆匆喝了口水,继续:“……而后女郎在长秋宫外偶遇了陛下与皇子辩,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天子、皇后、皇子吵得很厉害,女郎走脱不得,进退两难。若非何侍中暗中传递消息,奴婢也无法及时回传。”好歹是生母诞辰,一直被养在宫外的皇子辩回宫实属正常。冤种三兄弟:"???”
袁基蹙眉,同侍从确认:“你确定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