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阿熙啊,你看一一这世间唯有阿姊待你最好,真心实意替你打算筹谋,为你引荐名师;又怕你独身在外彷徨不安,为你仔细考量。”袁熙愣愣地看着她,闻言忙不迭点头:“熙知道,阿姊与慈母一样,是对我最好的人。”
袁珩叹了一声,抚上他发顶,俯身耳语:“所以啊。阿熙要记住,你往后一身荣辱皆与阿姊相系,故绝不能负我今日好意;路我已指给你看了,那是一条能与我同路的大道……你要一辈子听阿姊的话,知道吗?阿父太忙了,你若想要个好前途,能依靠的人唯我而已。”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春夜有隐隐惊雷之声炸开,室内灯火摇曳,袁熙忽地在敬畏之上,生出了几分"不可超越与触碰"的情绪。他本就年幼懵懂,性情温驯,又从小缺父爱,被袁珩强硬蛮横的一番话捆得服服帖帖,乖巧重复:“记住了。我会一辈子听阿姊的话,因为我唯有阿姊一人可以依靠。”
系统超大声地称赞:【我们未央一开口就是老PUA大师了!)袁珩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第一次对袁熙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温柔:“来,阿姊教你写字……听说过颍川钟繇吗?他书法精妙,已有大家风范,我的书法是请他指教过的。”袁熙没听说过,但不妨碍他觉得阿姊真厉害,什么人都认识,于是更加敬服。
袁珩看在眼里,慈悲地感慨:【如果他以后不听话,叔祖父应该会颇为想念子孙,将他带走作陪的。】
大
与此同时,荀或站在袁珩书房外,几经踟蹰,终于下定了决心,灭灯后放轻了手脚,悄悄入内。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荀或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尸。
他想:未央年纪还小,就算有行差踏错的地方,也是袁氏与荀氏之过;自己虽不愿、也不能去深究某些事情,可怕就怕她不小心露了端倪,留有后患……例如那叠蔡侯纸。
荀或将自己的智商与袁氏的深渊之间竖起了一层厚厚的墙壁。他只是来找那叠蔡侯纸的,若没有当然最好;可若是有,自当付之一炬。荀或在室内扫了一圈,而后摸向记忆中发现蔡侯纸的书箱,小心翼翼地打开。
下雨了。夜色盖过了月色,窗外风声拂乱花叶作响,雨水自檐角卧倒于窗棱。
他只能在黑暗中凭手感摸索。片刻后,荀或在箱底摸到了粗糙的纸面,当即攥在手里拿出,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荀或一惊,连忙起身藏于一旁榻上,放下帷帐,屏息以待。来人同样未掌灯,只能隐约瞧出他披了麻,身材高大挺拔。荀或有些不安地蹙眉,知道这恐怕是袁氏族人……他夜半摸进袁珩书房,是想做什么?透过帷帐缝隙,荀或看见那人影站于原地,似是在找什么东西;他越发放轻了呼吸,浑身肌肉如同琴弦一样紧绷着不能放松。一一袁氏之内,果然如深渊难平。
忽而那人影动了,似雨夜中蛰伏着的巨兽,缓慢而坚定地迈向窗边紧锁的矮柜,蹲下身捣鼓着,金属与实木的轻微碰撞声被风雨很好地掩盖。一声响动后,荀或觑见那人打开柜门,从里头掏出一样东西,而后又快速地将锁重新挂上去,起身欲离开。
荀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恰此时风雨声渐弱,书房外一盏灯火摇曳跳动着飘近,又在门口熄灭,显然另有图谋。
荀或又暗暗提了一口气,难得有些焦头烂额一-袁珩的书房是什么名胜古迹吗?怎么人人都想来!
室内人影似也被惊住,在房中环视一圈,而后迅速地大步迈向了荀或的位置,掀起帷帐便躲了进来。
他占据了一角后,忽然若有所觉,扭头看向了荀或。荀或手里捏着蔡侯纸,这才终于看清麻衣下的容颜,正是他的准丈人,袁绍袁本初。
而袁绍的手中,似乎还攥了一只小瓶子。
袁绍:….”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