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我们便能与含章雒阳重逢。”
夏侯渊迟疑片刻,劝道:“安平如今已无恙。孝期本就艰难,公主又镇守近一月不敢懈怠,很应将养一段时间。”
刘羲眼泪说来就来,痛心疾首地立刀案前:“父王惨死,兄长失踪,我如今在孝中枕戈待旦,为的不过是雪恨二字!妙才勿要再作此言!”夏侯渊当下惭愧大拜,退出帐中。
他走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兰芝才轻声道:“公主可是担忧珩女公子?”刘羲脸上还残留着鳄鱼的眼泪,慨叹一声:“哪里轮得到我来担忧呢!”那可是袁珩。若是从前,刘羲恐怕又要急得夜奔汝南去了;但自从元旦前那一番隔墙对谈后,她最不担心的就是袁珩。袁令音啊她从来都通晓求生之道,她从来都擅长于混乱中揪住对自己有利的一线机遇。
刘羲怔怔地想:能杀死袁珩的,永远都只有袁珩自己。刘兰芝心思细腻,余光觑了眼刘羲脸色,不再追问。刘羲看着手中密函,又回忆着霍贞的急报,若有所思一一原来有的历史节点,任你如何周全也无法躲掉。
片刻,她将张角密函付之一炬,沉着眉眼,漫不经心拨弄着火盆。无妨。顺势而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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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对贾诩说:“如今之计,当顺势而为。”贾诩看她一眼,尽可能平心静气地问:“所以,这就是你放任张邈与陆尚返回雒阳的原因?”
算算时间,一老一少(bushi)共同在汝南襄助郡守赵歉抵御叛乱已有二十日。
说来有趣。这两人一个是毫无大义、损民利己的寒门毒士,一个是道德洼地、损人利民的门阀女公子;不管是年龄、出身、三观、还是性格都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偏偏就有了那么点儿忘年损友的意思。袁珩腼腆地笑了一下:“看,文和你又敏感了。我在说战局,你在说钓鱼一一文和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听我说话?我真没那么多你以为的阴谋诡计。贾诩顿时敏感地说:“你承认了,你在钓鱼。”袁珩顾左右而言他:“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颍川再多僵持一段时日了。汝南郡兵与豪强部曲合有一万余,只要颍川的黄巾不往汝南分兵力,我们便能撑到朝廷派兵支援。”
她又半真半假地叹气:“唉,也不知阿父如今怎样了。听说他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击退贼首张曼成。南阳郡黄巾势大,我这为人子女的,真真是怕得睡不好觉……
贾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嘴贱地问:“如果阳翟、宛县、汝阳那三个人同时来信向你求援,你选谁?只能选一个。”这话一问出来,连袁珩这种只会让别人无语的人都无语至极:他怎么不问我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系统客观谨慎地分析:【可能因为,你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袁珩闭眼:【阿统,不要再讲地狱笑话了好吗?】好的。
袁珩懒得搭理,贾诩反而来了兴趣,还催上她了:“快说说啊!”袁珩假笑:“都不救。虽说大家都兵力不足,守不住城池、性命堪忧是人之常情,但如果真有谁让我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子支援,那这种没用的废物还是去死好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袁珩的部曲匆匆来报:“女郎,雒阳有信!”袁珩当即接过密函,看了眼对坐的贾诩,双手一顿,到底没有避讳,自顾拆开。
贾诩凉凉地说:“我竞不知,珩女公子如此信任我?”袁珩没理他,快速读完这封来自霍贞的信,而后脸上浮出几丝笑意。八关都尉已经设立了,解除党锢、辟召人才还会远吗?她心情很好地烧掉了密函,吩咐侍从替自己整装备马,又点了五百部曲与自己同行。
袁珩也没忘记安排好周瑜、曹昂、刘虞,又将府衙内诸多事宜转交给袁琦与荀谌-一毕竞“袁氏和荀氏不养闲人"。贾诩听着她有条不紊地一件件安排妥当,当下便知她已等待今日多时,不由惊讶:“你这便要离开?听你粮草辎重安排,去一趟凉州都绰绰有余。”袁珩倒也没瞒着他,坦坦荡荡:“我要先行独自赴京师,之后麻……阳翟、汝阳、宛县,由北向南,我会挨个走一趟。”贾诩:“"???”
袁珩被他的脸色逗笑:“文和有所不知。我这人一身反骨,他们若求援,我必不会搭理;可他们若劝我不要四处乱跑,外头很危险一一那就算是刀山火海,汝南袁珩也要走上一遭。”
系统慈爱地看着袁珩,心道:我们未央,其实真的很重情重义啊。贾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后又板起脸,状若不经意地问:“那你还会回来吗?你也知道,我跟郡守府中的人都合不来;与你家里住的那几个,更是说不到一处去。”
袁珩闻言,惊讶地抬头看他:“不是吧文和,你还会舍不得我呢?”贾习…”
贾评….”
袁珩嘻嘻一笑:“放心吧,我也舍不得你。所以我专程叫人也帮你收拾行装、备马了,你会跟我一起去雒阳。如何,你开心吗?”贾诩立马变脸:“我不去!”
袁珩不容拒绝:“你必须去。”
她说着,一边戴上射诀,一边大步往外走去;行至门边时,袁珩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贾诩,意味深长:“贾文和。你如今都傍上我这条大腿了,若还和凉州那群肉食者混在一起,那也太没意思了吧?”贾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