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这就叫爱是克制
是夜,袁珩与阴循、钟繇、荀或密谈,提出了两日后暂时退城遁逃的计划。阴循眉头一皱,断然否认:“不可!”
袁珩视线从他们三人脸上逐一晃过去,明白钟繇与荀或也都默认了阴循的回答。
袁珩对此并不意外,且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她沉吟半响,也没有强迫他们的意思,退而求其次道:“你们不想走也可以,那便在阳翟城中诈降,届时里应外合。”
阴循眉头皱得更紧:“无论真假,我身为一郡长官,岂能降于叛贼?”袁珩没理他,只是盯住了荀或,问:“世兄也是这样想的吗?”荀或抬眼,目光依旧温和沉静,噙着几分浅淡的惆怅,乍逢巨变的少年人在寂静灯火中轻轻点头,一双清透的眼睛温润如常。…像极了张良结课考试中的荀令君。
他语气是惯有的柔和,带着哄劝的意味:“未央勿要担心,我们不会有事。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明日便替我们转告朱将军……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袁珩当着所有人的面双剑出鞘,交叉着架在了阴循的脖子上,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明白了,你们既不愿遁走以保命,也不愿诈降以配合,对你们来说,安危与性命远不如气节重要。那么表兄一一你现在只剩一条路可以选了。顿了顿,她见阴循面不改色,不由微笑起来:“你们三人俱随我今夜出城入军营中,君子皆立危墙之下,与朝廷大军汇合,转守为攻,共平颍川。”阴循闻言,笑道:“表妹巾帼英豪,循敢不从命?!”袁珩收回了双剑,始终没有去看荀或:“那便请表兄立即准备兵马,与我一道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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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珩若是独自出城,有的是办法绕开黄巾军;哪怕不巧碰上了,也能靠着演技和口才糊弄过去。
当然,若黄巾实在听不懂道理,那她也略通几分拳脚。可眼下要带上阴循、钟繇、荀或一起,就没办法掩人耳目了。袁珩的五百部曲,加上阴循点出的七百郡兵,她认为这些人手完全够用,钟繇却有些担忧:“城外黄巾咄咄逼人,围住阳翟的少说也有两万兵马……我们这边本就只有不到一万与之抵抗,这一千二百人用来突围,当真能行吗?”袁珩对系统唏嘘:【元常兄还是见识太少了。他如果知道张八百和孙十万的故事,今天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系统却另有自己的特色关注点:【刚刚荀或共计看了你三十九次,跟你说了十一句话,但你都没有理他诶!】
袁珩表情一顿,没说自己在很没道理地生闷气,敷衍系统:【因为我不想看见他那双忧郁的眼睛。】
系统:…)
袁珩一边穿上甲胄,一边叫人给自己找一柄趁手的枪来;背上弓箭,手持红弩,转头看向钟繇,安抚道:“元常世兄莫怕,区区两万黄巾而已。”钟繇…”
阴循…”
荀或…”
《区区两万》《而已》…袁未央,你会不会有点太自信了?!荀或知道袁珩在生闷气,但仍然忍不住继续搭话:“未央,记得戴上鞮擎。”
鞮擎者,头盔也。
袁珩看他一眼,总算给出了回应:“我不戴。你们也别戴。”而后不等阴循进一步质疑,她就跟耍百戏似的掏出一摞黄巾:“我和元常世兄,以及一千兵卒都戴这个。剩下两百人,还有表兄和荀或,便是我们这支小队的战俘。”
荀或早就隐约猜出她的打算,闻言却一愣:她居然叫我荀或……!阴循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既兴奋又有些害怕,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袁珩:“我作为颍川郡守是战俘很合理。但文若与元常二人,表妹为什么远了文若?”
袁珩正命袁氏部曲的领队范香君主持发放黄巾,闻言迟疑着不愿回答。荀或表情一顿,忽有些委屈起来一一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竞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她若要生气,好歹给个理由不是?钟繇见袁珩不语,反而生出几分好奇:“我也想知道--阿珩为何选择了我来假扮黄巾?”
袁珩“啧"了一声,她总不能说那是因为元常你年纪比较大,看上去班味儿更重罢?
于是只能选择了糊弄,煞有介事道:“荀或太香了,哪怕给他多糊好几层泥灰也盖不住。”
荀或、阴循、钟繇”
荀或、阴循、钟繇”
见袁珩去往兵卒那边下发任务、规划路线与应急措施,钟繇忍不住悄声问荀或:"她……她经常跟你说这样的话吗?”有的人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有了一种登徒子的风味。谁成想荀或并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头一回不加掩饰地、略带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元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不是你该关注的事。”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荀文若你平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啊钟繇有些惊奇,此时的荀或倒像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郎了。钟繇还在感慨,袁珩便折返至他身前,细致地指点他如何把自己弄得看上去不像贵族:“除了脸以外,脖子、手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用泥水和灰尘覆盖住。你这双手一看便知没干过苦活,是以得用脏污的碎布条缠住,再用血水浸一浸……头发太干净乌黑了,得抹脏一些……哎呀,不够,再抹多一点……很快,钟繇就从“钟使君”变成了“那个男的”。荀或和阴循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