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近情况都整理过,按照规模、距离、潜在风险程度等因素综合评估,又按青、白、赤、玄、黄五色顺序排列,最上头的便是用青色绸布包裹的冀州战报了……您这几日可得全部看完,下回廷议时便能用上。”
何进:…”
何进….”
别的先不谈,自从袁珩在他门下做事,她便时常有一些令诸多成年人汗颜惭愧的言行;比如此时她对待繁琐文书工作的认真态度,在场诸君就没谁能对止泰然处…老天,陈孔璋你怎么假装自己睡着了?何进端详着袁珩脸色,一时竞分辨不出她是否被她爹教训过,于是既忐忑不安,又有些愧疚地附和:“对,对,能用上。辛苦了。”袁珩微笑起来,满面都散发着属于忠臣的柔光:“为大汉与天子尽忠,珩不辛苦。”
…好政治正确的话术。你们袁氏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接受这种教育了?何进心心里又是一堵。
但不得不说,袁珩做事是真的很严谨审慎,她一人便能顶三人,有她在自己能少操心许多;于是何进反复劝自己不要再偷偷藏不住了,强颜欢笑:“南阳那边的消息你可曾看过?本初与蛾贼张曼成攻防整五个月,两边都折损了不少人手;月前张曼成已死,然新统领黄巾贼的赵弘势强,本初不得不离开宛县、退守武关,你若无十足的把握………
袁珩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因听见别人说袁绍搞丢宛县而深感丢人。可转念一想,在张曼成的流民裹挟战术下,阿父如今没死就已经很厉害了,更何况武关也是险要之地,乃关中四塞之一,若依靠武关支援,他仍有很大的胜算。
袁珩面色不变,大义凛然:“此为忠臣孝子之道耳,为君为父,珩敢不从也!”
何进眼皮一跳。陈琳眼皮两跳。
……袁珩,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一刻也不歇息的上价值?袁珩目光依次扫过何进、陈琳、长史王谦的脸,对系统唏嘘:【他们但凡懂英文,我高低得来一段Make the Han Great Again.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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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袁珩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日常公务,于是又自发地帮何进润色奏章奏疏,右手写累了就换左手,润色腻了就换成给荀或、荀攸写信…倒不是不想给袁绍写,主要是路途太远,乱时不便送达。长史王谦打左边儿状若无意地路过,不经意地问:“我家中有一年六岁的幼子,平日里只知读书习字、学经明理,日子过得好生无趣。我总担忧他没个同龄人作伴,不知袁氏之中可有与他年龄相仿的淑女?”袁珩:“。”
袁珩体面地笑了下:“汝南袁氏族女中,珩便为最年幼者。珩倒是以为使君无需为令郎担心,早慧者大多习惯孤独。”王谦讪笑一声,不死心地说:“我初见使君时,便觉你与我孩子颇为相似,说不准会有些投缘呢!”
袁珩想了想,将手中信纸展示给王谦看,温和地问:“使君看见了吗?”王谦:“?”
王谦迟疑:“看见了”
珩女公子,你手中这么厚一叠信纸,我并非瞎子。袁珩笑意不变:“我正在给颍川川荀或写信。文若世兄王佐才也,我与他同读诗书,共商国是,家父曾赞我二人乃香兰美玉之盟。”王谦还真不知道此事,当下有些惭愧地一礼以致歉:“使君年幼才高,正与颍川荀或天作之合。”
又笑道:“阿粲也曾读过使君几则思亲之作,却最钟爱那篇《皇苑赋》。若来日能邀使君过府行宴,不论国事经典,只谈文章诗赋,亦为阿粲之幸。”袁珩本想拒绝,但忽然想起王谦是山阳人,神色一顿,问:“令郎名粲?敢问是哪个粲?″
王谦:“羔裘宴兮,三英粲兮。”
【哦哦哦,建安七子王粲,王仲宣!】袁珩高兴地叫起来,【我现在已经识了孔融和陈琳,马上还会认识王粲!】
系统当即在袁珩的日程表里添上这一项,不无骄傲地想:我们未央就是不一样,连集邮都集的是建安七子!
这边袁珩已经变了一副嘴脸,笑意盈盈,亲热地对王谦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一-公若不弃,珩愿与阿粲结为异姓姊弟。如此,阿粲往后也不用怕无人与之投缘了。”
因为你的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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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恰如台风眼,尚有几分肆虐中的难得静好;此时的南阳郡却唯有“煎熬"二字可以形容。
袁绍步出军帐,手中捏着厚厚一叠各方来信,上到天子旨意,中含袁基家书,下至何进问讯;有曹操建议他收编黄巾的筹谋,也有朱偶、霍贞、孙坚即将率大军前来支援的急报。
荆州刺史徐璆正在帐外整点军队,见袁绍寒着脸出来,仿佛有人欠了他两千万军饷,不由大惊失色。
讲实话一一他与袁绍相处也有小半年了,从前只觉这袁氏子是个倒霉蛋,刚到任不久便遇上这样的临头大祸;而在他们不得不败退宛城、转守武关后,这份同情便成了佩服。
南阳乃光武帝发迹所在,云台二十八将中更有十一人郡望在此,且不提南阳的粮产、治铁、赋税、人口,只看它所处的位置以及对于大汉的意义,便能知它有多重要。
一一不愧是汝南袁氏子,帝乡沦陷至此,他都能面不改色。可眼下又是出了什么事,袁本初竞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