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他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问:“为什么要把这……传出去呢?你看,你这纯粹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袁珩想了想,九分真、一分假地说:“为了栽赃给陛下和常侍。后头还有两卷,第二卷是蹇硕与何进,第三卷是我自己。只要我对自己够狠,就没人会怀疑到汝南袁氏头上。且届时除了陛下与常侍,时人定会猜疑还有其他人浑水摸鱼一一难道您不想借此机会再来一次排除异己吗?”袁基闻言眉眼一动,多了几分活人气儿,不轻不重地斥责:“栽赃陛下?你这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都敢讲。不过话又说回来,崔烈一身铜臭,焉能位居三公?”
袁基越想越觉得不错-一他也是时候更进一步了。如果天子不想坐实这口屎盆子,那届时还不得狠狠地重用与补偿袁氏子?袁珩:“。”
她就知道,只要听见此事有利可图,袁基定然会元气满满。袁珩似笑非笑,略带审视地看着他,问:“您不担忧自己的名声了?”袁基深深地看她一眼:“既然你甘愿连自己的名声也一道败坏,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且不提莫名出现在汝南、颍川的,堪称神迹的农作物,以及她那柄举世无双、绝非凡物的神兵伏波;只说银杯吧一一谁家老鼠能活六七年还不死的?人生难得糊涂。袁珩的神异之处最好不要去探究太多,他只需要确定这些东西不会流传后世就足够了。
而袁珩的反应也不出袁基意料。
袁珩乖巧而孺慕地抬眼看向他,语气堪称温柔:“您是聪明人。聪明人从来都知道审时度势的道理,自然会有好的结局。”袁基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却终究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这并非同盟之间的平等交易、利益置换。袁珩给出的也并非好处或是诚意,而是一个台阶,是让他“心甘情愿合作”的由头。
事实上,她从头到尾,都不曾给过他拒绝的权利。可哪怕他对此心知肚明……
又能如何呢?
大
五日后,袁珩拎上刚出炉不久的酥油泡螺,以及刚风干笔墨的第二卷,前去拜访贾诩。
她大摇大摆走进庭院,便见贾诩正在与荀攸花间煮茶,好一派风雅气韵,无忧无虑。
袁珩脚步一顿,实在没想到又遇上了荀攸。见袁珩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此,贾诩顿时心乱如麻,原本真切的笑意也变得虚浮许多:“令音来访,蓬荜生辉啊。”
荀攸却颇为惊喜动容一-我们未央显然是已经走出了阴霾,你瞧她都愿意出门访友了呢!
贾诩:笑死,谁跟她是朋友!
袁珩提着一只双层的食盒,笑得很甜,正是贾诩曾直言“又假又可怖"的笑容;她将食盒放于案边,自上层取出点心,很尊师重道地请荀攸先用:“…下层放的是食谱。先前与文和有些误会与罅隙,实是何遂高盛气凌人、特强凌弱。文和兄宽宏大量,想来未曾记恨;但珩心里有愧,岂能因君子仁善而视之为理所当钬?〃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贾诩了,就连荀攸都没忍住别开了视线。…好熟悉的道德绑架啊。
贾诩不是很想说话。
倒不是因为袁珩所暗示的记恨,毕竟他也得了好处,真有什么不满也早就气过了;他纯属是太了解袁珩,一听这话术就知道,她定然又想整一些幺蛾子。问题出在“食谱”上。
贾诩看了眼袁珩,假笑着亲自取出“食谱”:“珩女公子客气了,…”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迫卡在了喉头不上不下。他虚着眼,艰难而痛苦地盯着第一页,迟迟不能言语。【战城南文案(白话翻译版)】
他,本是帝乡里艳丽动人的一枝桃花。
他,本是深宫中冷冽寒凉的一坏冰雪。
何进初入雒阳那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纵过皇城,于墙头马上与蹇硕遥遥一瞥,便是桃花醒春,冰雪乍融。
蹇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从未有过太多波澜的、死寂的心中顿时生出涟漪。他想:他要权力,他要何进。
可是何进的身边从不缺同伴,他与颍川川荀攸把臂同游,与汝南袁珩并肩同行,与武威贾诩抵足而眠;自己只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长居深宫的人,易化的冰雪,又怎能妄想得到桃花。
蹇硕的心死了,他的爱也死了。
一一如果同路不能换来他的回眸一笑,那便针锋相对,相杀至死。贾诩·…”
贾评"……
讲道理,要不我先去死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