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条红绿相间的格纹毯,早已不在身上了。大
简星沉载着一车废品,徐徐在家门外停下。这是江意衡离开的第七天。
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他每天一大早就动身去捡废品,等到车上装得不能更满,再卖掉一部分换钱回来。
江意衡给他的五百块,被他暂时存在铁盒里。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希望能自食其力。
因为长时间骑车的缘故,他的脸虽然被风吹得发凉,身上却热乎乎的。微敞的外套下,正是那件蓝色高领毛衣。
他其实并不想穿着这件衣服去垃圾场,总怕一不小心弄脏了还得洗,也怕在垃圾场呆久了,会沾上什么怪味。
可这是江意衡买给他的,是她叮嘱他穿的。他希望她回来的时候,自己能挺胸抬头地告诉她,他每天都有按照她的嘱咐,好好地穿着新衣服。
想到她的嘱托,简星沉的心里不由也暖了起来。他正忙着往地上卸货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口哨声。“这才多久没见,小垃圾就穿得人模人样的。”石彪的语气不仅仅是不屑,还带着满满的尖酸刻薄,“钱都花去买新衣服了,那老子要补的那颗牙呢?”
隔着一辆三轮车,石彪朝简星沉走近,故意仰起下巴,一根手指还指着自己断掉的牙。
“看到没?它饿了!要是你不快点攒钱给老子换铜牙,老子就拿你喂它!”“你少威胁人!”
简星沉抱紧手里的木棍,眼看石彪要冲他抡拳头,他也不甘示弱,一下子把木棍举高。
“就这,也配叫威胁?”
石彪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手扒住车厢护栏,视线朝着屋门里扫,却被简星沉挡住。
小混混一下子火了,猛地吼他:“你是不是忘了,老子上次是怎么说的,啊?”
他伸手朝着少年手里的木棍狠狠一戳:“你要是到时候拿不出给我补牙的钱,我就把你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通通告诉她。她一定会觉得你恶心,那时候,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简星沉的反应,却出乎石彪的意料。
“我不怕你,你也威胁不到我!”
他先前确实害怕被江意衡知道心意,怕被她嫌弃到骨子里。然而江意衡为他折返,还破天荒地没有拒绝他的心意,这是他十九年的人生里,所得到过的最大鼓励。
他不会再为自己的心意感到羞耻。
石彪搬出这些威胁,对他已经没用了。
“你胆子肥了啊?”
石彪磨着牙,伸长脖子往屋里打探,没见到人,不由觉得奇怪,“你家那女人呢?跑哪去了?”
“跟你无关。”
简星沉低着头,继续卸他的废品。
“我本来还真点担心,她会冲出来替你撑腰。搞了半天,她不在。”石彪四处张望,依然没看到江意衡的身影,这才安心绕过三轮车,直接从后面揪住少年的衣领。
“她都不在,你还有什么底气,跟老子顶嘴?”简星沉用力挣开背后那只揪着他的手,飞也似的躲到一边,重新举起那根木棍:“她只是暂时不在,又不是不回来!你要不是成天上门找我麻烦,那颗牙根本就不会坏!明明是你自找的,我又不欠你!”“还嘴硬呢。”
石彪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半颗牙,语气变得玩味,“你喊这么大声,她就能听到了?她去哪了,你知道?你凭什么觉得,她还会回来?”“她答应过我,她当然会回来。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简星沉的手指在木棍上握紧,“你离开我家门前,现在就走!”“没眼色的小垃圾。"石彪翻了个白眼,反身就是一拳挥来。简星沉抬起木棍朝前挡,试着依照江意衡教过他的技巧,先避开对方进攻,再伺机反击。
可他到底还不够熟练,小混混一套拳打脚踢,没几个回合,就把他连人带着木棍踹倒在地。
石彪一脚踩住少年的肩膀,无论少年如何扬手扑打,愣是一动不动。“她都不在了,我看你还怎么蹦挞。”
他鼓了鼓腮,转头啐出一颗光溜溜的话梅核,在地上蹦了蹦,很快停下。“酸不溜秋,难吃死了。”
石彪弯下腰,一手掀开简星沉的毛衣领口,要去卡他喉咙。少年像只被惹毛的小兽,拼命用手肘撞他:“放开我!你放开我!”石彪那只手还没掐上少年的脖子,目光一斜,先瞅到他脖子后面露出的纱布。
“什么玩意。”
他把简星沉的毛衣领子拉开,就看到少年后颈敷了一块纱布,还透着股熏人的膏药味,顺手扯了下来。
简星沉扯着嗓子,手用力向上够去:“把我的敷贴还给我!”敷贴原本遮住的位置有一块显眼的凸起,不过指甲盖大小,上面赫然有一道咬痕。
虽然颜色浅了点,但分明是人的牙齿留下的。石彪脸色黑了黑。
他前些时间为了捞赏金,接触过几个从外区来的有钱人。其中有个Alpha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提起腺体和标记的事,语气露骨。他本来只是觉得新奇。
如今才反应过来,简星沉在遮掩的,根本不是普通的伤口。这么关键的东西,差点就被他漏了。
“你什么时候让她咬了?”
小混混拽着少年的领子,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