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婚礼这种神圣的仪式。”江意衡轻抿香槟,垂眸扫过腕上终端,露出微笑,“反正都已经等了几个月,再等上一时片刻也不会怎么样,不是吗?”言敬玄神色沉重,嘴角紧抿。
他微微侧首,借助微型耳麦,与手下沟通,眉宇间透出疑色。江意衡清楚地看到,这位老狐狸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却又不便在婚礼上发作的模样。
谁能想到,他自己养大的儿子,他精心栽培的棋子,有一天,会违抗他的命令,公然令他颜面扫地。
想到这里,江意衡不由惬意地轻晃手中香槟酒杯。而这时,终端上弹出一条简短讯息。
江意衡唇边笑意更深。
她朝言敬玄投去从容不迫的目光:“您在等的人,这不是来了?”众宾客仍在喋喋不休,场上灯光却骤然黯去。猝不及防的黑暗当头降临,只留下几个应急出口上,还留有清晰的蓝色指示灯。
不明就里的众人正在困惑发生了什么,却看到通道徐徐亮起。如同银河倾泻在场地中央,细碎的星光自地面浮现,照亮一条银白通路。而礼堂尽头,通往主场的大门被人徐徐拉开,最终在一声沉闷的唯响中落定。
几乎是在门扇开启的瞬间,一道人影逆着门外的灯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尽头。
他的面目隐匿在夜幕般的黑暗中,只能看到长度曳地的皎洁礼服,还有垂落周身的细密长纱。
“是新郎!"有人高呼。
还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唯有言敬玄眯起双眼,狐疑地盯着这道姗姗来迟的人影。新郎似乎是被这场面吓懵了,足足半分钟都没再踏出一步,甚至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简星沉觉得,自己今天死定了。
被错认成言均和,想逃也没逃成功,居然鬼使神差地穿上了新郎的衣服,罩着新郎的头纱,还捧着新郎的手捧花,被侍从领到了婚礼主场。这头纱,比他当时在古着店所试的版本细密许多,即便他摘下光学伪装仪,也确信不会有人一眼识破自己。
可即便这能给予他安全感,但在他踏入这里的一瞬间,欺骗的事实就已成\L。
借着身后涌入的光线,他隐约看到许多人伫在黑暗中,向他投来好奇和欣赏的目光。
可这些,本不属于他。
他想,如果现在转身,或许还能守住最后的秘密。可偏偏在脚下银河通往的前方,唯一还有光线落下的地方,江意衡正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那是期许的手势,召唤他走到面前。
他见过江意衡流落在贫民窟时伤痕累累的模样,也见过她在中心区独自对抗权贵的锋芒。
他见过她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怜悯,却也见过她私下里亲密无间、将他的面容盛满眼眶。
可这还是简星沉第一次看到,她向着新郎伸出手时,笃定而又赞许的姿态。心底那一点微小的火苗摇曳着,犹豫着。
他觉得惶恐,觉得局促。
因为他顶替了原本在这个位置的人,因为他在扮演本不属于他的角色。可就算被当成他之外的人,他也希望,江意衡能像这样,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认可他、支持他,把他从阴影里引到光明之下。简星沉迈出一步。
在他身后,一对花童一边走,一边将花篮里的花瓣洒落。洁白长纱在脚边轻晃,地上的浅光将他身上的细碎闪片照亮。他盛装前行,怀着不安的心,走向他憧憬的太阳。江意衡今天也穿着一身白,过耳短发修饰得干净利落。剪裁利落的西装,将Alpha高挑挺拔的身型衬托得如同雕像。待他走近,江意衡自然而然揽过她的新郎,与他相对而伫。在侍从托起的首饰盘中,她提起荆棘对戒,将其中一只递给他:“帮我戴上。”
指尖接过戒指,少年的手微微战栗。
偏偏她还近乎刻意地轻声提醒他:“你现在反悔,还有机会。”简星沉不知道言均和会不会反悔。
但自己绝对不会。
他几乎是下了全部的决心,将戒指徐徐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短短五秒,却漫长得好像永夜。
紧接着,他能感觉她牵住他的手,她温暖的指腹与泛凉的戒指滑过他的手指。
江意衡没有松开他的手,却转头面向一旁的司仪,近乎郑重地问:“在帝国诸位先祖与神明的注视下交换过婚礼戒指,是否足以表示,这段婚姻的合法与有效?″
年迈的司仪笑得慈爱:“正是如此,殿下。”“那好。”
她面向众人,牵着新郎的手,逐字念出誓词。而他重复着每一个字,从“帝国星辉为证”一直念到“毕生无悔”。灯火重明,简星沉眼前骤然一亮,他几乎是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与此同时,他的头纱被掀起,眼前是江意衡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地想把手从她指间缩回,她的手指却在他的无名指上轻轻一按。
刚才还在鼓掌致礼的众人忽然爆发出惊呼。“他不是言均和!”
简星沉愕然睁大双眸。
面前人的笑容依旧,并不因背景中的混乱而有丝毫动摇。他的余光瞥见,那枚黑曜石子戒已被她卸下。江意衡晃了晃指间的戒指,脸庞毫无预兆地向他靠近,唇瓣几乎贴着他的耳畔。
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