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摞书都搬进房间里放好。在客厅看电视的街坊四邻跟她打招呼:“雁子回来啦,放假还这么用功。”罗雁挨个叫人,但实在招架不住此情景,连口水都没喝,匆匆又出门了。这个时间点哥哥还没下班,她索性慢慢地走到车行,到门口又看一眼手表才掀开帘子,看清里面的情形脚顿住。
周玉瑶本来是背着门站着,察觉到一丝风钻进来,还以为是有客人,正打算先放弟弟一马。
结果回头看是罗雁,说:“雁子来啦。”
气氛好像不太对?罗雁跟她打招呼:“玉瑶姐。”又稍稍头一歪,看向“犯人"一样站着的周维方。周维方不知道她要在这儿等哥哥,想到最近也没什么题目给她,问:“车坏了?”
罗雁看出他现在很需要解围,尴尬地摸摸发尾:“我没骑车。”那她这是来找自己的?周维方才生出一丝期待,下一秒就被扼杀。罗雁道:“我哥说他晚上过来。”
果然是自作多情,周维方让出位置:“那你坐着等一会,他应该快下班了。”
椅子夹在他们姐弟中间,罗雁总不好插过去,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还很有眼力见地往后退一步。
到底有外人在,周玉瑶瞪弟弟一眼:“就按我刚刚说的办。”又换上一副亲切的笑容:“雁子你坐,我还得回去看摊,就不跟你唠了,改天家里坐。”
罗雁也跟她讲两句客套话,等人走把目光移到松一口气的周维方身上。虽然止不住的好奇,但没有多嘴问。
倒是周维方解释:“我大姐处了对象,就在派出所上班。”所以呢?罗雁只知道执照暂时续不上,但具体问题在哪不清楚,看着他眨巴眨巴眼。
周维方继续:“我本来没想找她帮忙的,男方家里本来就条件比较好,别显得女方家里一屋子拖后腿的。”
这话还挺体贴的,毕竟也只是姐姐刚处的对象,求人办事难免不妥。罗雁:“但是玉瑶姐先知道了,才来骂你?”怎么一说自己挨骂,她好像特别高兴似的,周维方敏锐指出:“你笑得挺开心哈?”
罗雁若无其事转移话题:“那就是执照的事能解决了?”周维方:“能。”
罗雁眼珠子转转:“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周维方:“我就是怕人家帮了忙,心里对她有意见。”罗雁诧异道:“看不出来,你心思还挺细。”周维方看她一眼:“你哥讲的。”
前面还有几句,诸如"雁雁眼光高,将来一定会挑户好人家,找一个跟她一样进机关的大学生,我们做兄弟的帮不上忙,也没有拖后腿的道理”。但这种细腻放在周家姐弟身上,罗雁得夸一句好,说到是哥哥就皱皱鼻子:“那只能证明这男的不真心。”
周维方:“毕竞我跟我姐的关系不像你和萝卜。”他们姐弟情分有,但从小就不十分紧密,中间又有十年时间里天各一方,连书信来往都很少,现在乍然要找人办事,他也怕自己分量不够,索性不开口省得大家尴尬。
也是,罗雁昨天看到周家姐妹言笑晏晏地路过,还在心里想过这件事。现在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过两天应该去人家的摊子上买点东西当作赔礼道歉。周维方不知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走神,伸出手挥挥:“琢磨什么呢?”罗雁抬眸:“你明天要看书了。”
还真是叫周维方猝不及防,他想起“拜师"前发小的警告,似笑非笑:“知道了。”
罗雁语重心长:“太久不看会忘记的。”
她小时候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周维方不止一次嫌她烦。结果多年后他透露出对学习的兴趣,她仍旧愿意给予最大程度的帮助。周维方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是见色起意,然而现在不仅如此。他道:“我现在就开始看。”
很好,罗雁给他竖一个大拇指,掏出随身带的书,坐下来等哥哥到。罗鸿下班到车行,就看他俩十分的有闲情逸致的样子,了然道:“事情解决了?”
周维方:“我大姐来过。”
怪不得,罗鸿:“等大姐结婚我给她拿个大红包。”周维方还给他架秧子:“没个三五十可不行。”又把书合起来:“走,吃顿好的去。”
什么就走,罗雁余光中一直盯着他,敲敲桌子:“你把这章看完了。”看一半算怎么回事。
周维方老老实实地把书又翻开,听到发小的嘲笑声说:“我觉得你哥也得好好进步进步。”
话音刚落,罗鸿拍他的后脑勺:“有你这么见不得人好的吗。”罗雁斜哥哥一眼:“我要是能叫动他,他现在也考上大学了。”快饶命吧,罗鸿:“我就是读死了,连中专都够呛。”罗雁:“你都没读怎么知道。”
罗鸿:“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罗雁没好气,难得说一句粗口:“你放屁。”讲完抿紧嘴,双手叉着腰。
反正在这件事上,谁都说服不了谁。
罗鸿撸起袖子:“有什么活,我给你干了。”指使他周维方可不会过意不去,随手一指:“那个车杆松了,帮我焊上。”罗鸿闲着也是没事干,焊完还顺手补两个车胎,一边说:“我爸还有两瓶好酒,明天给你拿过来。”
到底是托人办事,礼不能废。
送肯定是要送的,但拿罗叔的东西不合适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