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比较忙,你要是有事,就去店里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有空。”
他说忙是真的很忙,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见踪影,但送的东西没有断过。正是秋老虎最猛的时候,天气预报说京市的最高达即将到35度。罗雁写完所有作业十分的悠哉,每天都在家一边吃东西一边跟妈妈看电视,直到开学的前一天。
开学对罗雁而言有个仪式感。
她一大早把书包洗干净挂上,就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刘银凤买完菜回来看女儿溜溜哒哒的,笑道:“又开始准备工作啦。”罗雁朝气满满:“让我们以饱满的状态,迎接新的学期。”行,迎接。
刘银凤:“来吃早饭,别饿着。”
罗鸿刚起床就听到这句,说:“她一天到晚的不是吃就是喝,我看十天不吃都顶得住。”
罗雁冷笑:“饿十天我第一个吃你。”
没什么威慑力地此着一口白牙。
罗鸿作势要拔她的牙,兄妹俩相互扑腾的时候险些把亲妈撞了。刘银凤赶紧躲进屋,看丈夫在喝茶看报纸,习惯性问一句:“今天有什么新闻?”
还真有一个,罗新民给她念:“9月1日起,取消肉票。”刘银凤不敢置信:“你说取消什么?”
罗新民重复一遍,看她的表情,索性举着报纸给她看。刘银凤要操持家务的人,副食本和粮油证整天拿在手里,对与之相关的每个字都十分熟悉。
她凑近一些看,感慨:“还真取消了。”
其实这事大家都不意外,因为今年的猪肉供应很稳定,只要去肉站跑得勤,一个月也能买着两三回不要票的肉。
但乍一说取消,大家难免觉得恍惚,毕竟在过去的一二十年里都是这么生活的。
罗新民晃荡着空空的一边袖管,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生活是真的好起来了。”
兄妹俩打打闹闹进屋,听到这问:“什么好起来?”罗新民把报纸挪向儿女的方向,罗鸿看着立刻提出要求:“妈,我想吃饺子,一丝菜不带的那种。”
刘银凤:“行,今天就有肉,下午给你包,让妹妹送过去。”罗雁也提要求:“妈,能不能包超级多。”超级多?家里拢共就这么四个人,要那么多有什么用?但女儿在父母面前向来是很少遮掩的,刘银凤略一想就知道,说:“行行行,吃早饭吧。”兄妹俩坐下来,非要拿肘子推对方,不安分地吃完这一顿饭。吃完,罗雁要去给新学期买纸笔。
她想起自己的公交月票还没到期,进屋换身裙子,背着包到胡同口等公交。到百货大楼的那趟车没来,会经过周维方店门口的先到了。罗雁好像被一种力量控制,坐在车上的时候努力说服自己:反正是月票,多坐两趟划得来。
可她也知道,心事是藏不住的。
周维方大概也这么想,看到她的时候喜出望外,一着急干活的手在裤腿上擦一擦,懊恼地赶紧藏住。
罗雁笑:“我就是来跟你说,晚上有饺子吃,你要是忙的话我给你送过来。”
周维方:“不忙,一点都不忙。你别跑了,我过去吃。”罗雁不太信:“真的吗?”
周维方先问:“你待会有事吗?”
罗雁:“就是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不怎么急。”周维方洗洗手:“那要不要去看看水果店的样子?就在边上。”罗雁一只手在裙摆上划两下,假装犹豫两秒:“行。”两个人一起朝外走,周维方跟她说:“其实也没怎么装修,就是刷刷墙和地板,换了门,摆上货架。”
也就跟车行隔三间店面,他说完这句话的功夫就到。罗雁一眼就看到,说:“你这个货架怎么跟水果店的不一样?”国营店的水果都是只让看不让摸的,所以一进门的地方先是柜台,身后才是货架。
想要什么得跟营业员说,看人家心情给你拿哪个。但周维方的货架是大剌剌地摆着,明摆着是要任人挑选的。他道:“买东西不让你挑,你高兴吗?”
罗雁这种性子,去买东西受过的气有一箩筐,用力地摇摇头:“特别不高\\!J
她脆生生道:“是我,我就选择来你这买。”周维方定定看着她:“你来就够了。"<1也许是今天穿了裙子,罗雁觉得自己也变秀气。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环顾四周:“什么时候开业啊?”周维方:“今年天气差点,还有一礼拜才能摘果子,下礼拜天,正好我再拾掇拾掇。”
他白天黑夜地忙活想着早点开业,结果老天爷不帮忙,也没办法。罗雁:“那我放假,到时候来给你捧捧场。”周维方作揖说谢谢。
怪模怪样的,罗雁伸手在他肩头戳一下:“正经点。”周维方没憋住倒吸口冷气,本来想糊弄过去,被瞪一眼立刻承认:“有点晒脱皮了。”
他都没想到自己现在有这么脆弱,只是在山里转了两圈看看果子长得如何就成这样,说:“就是穿着衣服有点疼而已。”罗雁脱口而出:“那你脱……”
后面几个字憋回去,改成:“你这个衣服一看就不透气,一出汗肯定更不舒服,没有别的吗?”
周维方扯一扯下摆,急中生智:“没有,你待会要去百货大楼是不是?我正好也去买两件。”
罗雁才不信他是正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