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要开学了。
祈公馆里无法无天的小皇帝,要微服私访了。
京大在另一个区,距离祈公馆,来回需要一个多小时。
祈愿申请了住校,没人不同意。
或者换句话来说,是姜南晚小事不管,大事支持。
而祈斯年也不关注这些,祈愿爱干啥就干啥,只要不抱他大腿,不撕他的画,他就什么都同意。
祈听澜同不同意没人听,他的表达是如此沉默,他的意见是如此平淡。
人机不能发表意见,祈愿是这么说的。
至于祈近寒,他就更不用说了,他简直举双手双脚赞成。
因为平时在家,两人扮演的角色,就只能用两个成语来形容。
狐朋狗友,狼狈为奸。
他煽风,祈愿点火。
关于逃离原生家庭,祈近寒有一万字的小作文要讲。
但关于两人对原生家庭造成的痛,那就是俗话说的好——
人谁无过,我没有错!
京大是四人寝,祈愿开学报到的前三天,祈公馆快忙翻天了。
尤其是祈愿即将开学的前一个晚上,连工作很忙的姜南晚都回来添乱了。
至于添谁的乱?
小林管家有话讲。
林浣生本来是处理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的。
他用平板列了表格,足足十八页,全都是祈愿开学住宿要用到,不管有用没用的必需品。
但前一晚开箱检查的时候,从上任到现在,他第一次戴上了痛苦面具。
华丽明亮的正厅里,祈斯年和姜南晚坐在大书柜的圆桌前,两人相对而坐,喝着茶,虽不说话,却很安静和谐。
祈听澜在另一边的茶桌前陪祈老太爷下棋,而两人的说话节奏,也通常都是祈老太爷说,祈听澜答。
而祈愿则是懒懒的缩在长沙发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把腿放在祈近寒膝盖上,享受着皇帝独有的捏腿服务。
如果只是这么安静,林浣生当然不会痛苦面具,但问题就在于,有人不断制造麻烦。
祈近寒:“吹风机吹风机,长头发吹头发很累,记得带个速干的。”
林浣生忙里偷闲的回答他:“二少爷,这些是必需品。”
祈近寒:“还有洗漱用品。”
林浣生:“二少爷,这也是必需品。”
祈近寒仿佛没听到一样,他自顾自的想着,这个贴心好哥哥,可算是给他演爽了。
“还有床品,要定制宿舍床的尺寸。”
林浣生微微舒了口气,他微笑道:“二少爷,您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必需品。”
言下之意:用得着你废话吗?
祈听澜一边下棋,一边还能分心的关注一下这边的问题。
“药物也要备齐,她总吃错东西,海鲜过敏,还一边吃药一边偷吃。”
祈愿放下手机:“你懂什么啊,这叫海鲜配药,阎王看了都尖叫。”
林浣生的头有些大了。
凡是被提到关键词的,他全都要开箱检查,足足八个大箱子,明日一早,就要在开校之前单独送到宿舍里。
林浣生转身,他拿着平板,继续吩咐佣人爬上爬下,查缺补漏。
祈近寒添了半天乱,有点渴,他朝旁边伸手:“那谁,给我整杯水。”
林浣生:“好的。”
祈听澜和祈老太爷下到一半,茶也淡了,为了凝神,祈听澜也敲了敲桌面。
“添茶。”
林浣生:“好的。”
祈斯年的书看到一半,忽然有了灵感,他放下书,淡淡的说:“我要去画室。”
林浣生才刚把茶添完,他马上站直身体:“好的先生。”
一群简直没心肝的矫情怪把林浣生忙的头脚倒悬。
祈愿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她锐评:“这个家,没有小林都得散。”
手指划到下一个视频,大晚上的,在最无力的时间,看到了最想吃的美食。
祈愿瞬间就把自己刚才的同情忘了个精光,她仰头,对着正在上楼的背影大声喊。
“小林——!”
“小林!我需要你!!!”
林浣生快要从楼梯上跳下去了,他忙的没时间回话,只来得及在上楼时抽空朝祈愿比了个Ok的手势。
祈愿满足了。
她继续葛优瘫的倒回沙发上。
管家,还得是上一个管家生的用起来舒服。
看了眼祈近寒,祈愿又动了动腿。
奴才,还得是妈生的听话。
神仙日子,爽啊……
然而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卧室里走出来。
祈愿傻眼了,崩溃了。
这他妈是什么鬼日子!
要上学了,心情就像被流放宁古塔一样崩溃。
“大小姐,早上好。”
祈愿强颜欢笑:“没事哒,谁说没活路了,这不是还有死路一条吗?”
林浣生习以为常:“好的。”
祈愿连早饭都没吃两口,就像即将被宰的小猪崽,被人拉去了京大。
路上,祈愿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非常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