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养成if
【回去。】
【为什么离开？】
【其实应该杀掉见到的所有人。】
…还没认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吗？】
昏沉的思绪中，幽灵镇中的经历再次浮现，似乎发生的一切都被重新理顺了一遍。
徐寻月随手戳破从身边飘过的泡泡，知道自己正处于自己的精神图景之中。只有处于自我保护的状态下，意识才会回归到这里。深海呈现出一种神秘的蓝黑色，里面没有任何活物，向上望去，也根本看不见一点海面和阳光。周围水流的并不激荡，只是带着气泡、缓缓流经向导身边。这些气泡中画面各异，有在和队友喝酒聊天的、对灾变体开枪的、以及和祝回最后一次通讯的…刚发生的事和好几天前的场景混杂在一起，显得尤其混乱。
徐寻月扫了眼飘到自己面前的泡泡，做的第一个选择是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可真到了这个关头，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似乎被暂时困在了这个地方。大概是当时对面的精神力干扰过于罕见，徐寻月心道，毕竟其他向导都不是攻击型向导，他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精神冲击。即便最后的博弈是他赢了、在精神力交战中占据了上风，身体依旧会有一些不适。
这样一想，徐寻月干脆不准备立即出去了，他选择静下心来、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种充满诱导意味的声音……他的队友并没有听见，帝国历史上也没有相关记载。
要么是海神纪灾变因子造成的特殊新现象，要么是之前遇到这种情况的人都死得很快、快到连自身感受都无法传递出来。徐寻月没忘记封闭神经感官后，心中莫名浮现出来的暴躁和漠然。幽灵镇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么多年，幽灵镇里出来的探险者从未提及过相关，那么活着从这里走出的帝君了解这种情况吗？
而那个寻找继承人的任务一一徐寻月本来就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能够胜任这项工作的人不止他一个。派一支团队、又或者派一个稳定系数为S的高级哨兵去，都不一定会做得很差。
这次任务不了了之，下次、下下次会是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他的身体怎么样了。徐寻月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泡泡，估计自己的腿部肌肉大概会出一点问题。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可是用两个小时跑完了之前一整天的路程，还是在路面并不宽敞平整的灾变区内部，一些疏于锻炼的低级哨兵也就这个跑速。向导的恢复能力不如哨兵，乳酸分解的速度只比普通人高出有限的一些，要不是徐寻月到后来封闭了自己的神经和感官，他甚至可能完全跑不动。而这还有徐寻月体质优于其他向导的加成在，换做其他向导，直接双腿废了也在情理之中。
他一边思考，一边使唤精神体在自己精神图景的边界勘察巡逻。然而，不管怎么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最后的结果都不如人意，他的精力倒是在被持续消耗。
记忆泡泡到处乱飞，精神体追在泡泡后面乱飞，海水按照往常的节奏波动着，徐寻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困了。但这应该不能睡一-绝对是不能睡的一-这和他意识清醒前的那种昏睡不一样。
要是在这个时候、这种状态下睡去，现实世界里睁开眼睛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徐寻月心里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找到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相连接的细节，再挑一个隔膜最薄弱的地方出去。
而这个细节.……
忽然，一阵微弱的、陌生而熟悉的精神波动远远传来。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沾着祝回的气息；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他从来没见祝回有过精神波动。
徐寻月似有所感地抬眼，发现一抹琥珀色出现在海面之上。是祝回在叫他吗？
虽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但出了这种事，原本待在帝都准备入队的祝回肯定担心得不行。
……哥哥。】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祝回的情绪就随之到达了。它们不是声音，包含的感情却比声音多得多。【对不起，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
【明明根本忍不住想见面，但还是忍住了，为什么要在这种不该听话的事情上听话…
【哥哥，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感觉我好像要死了一样。】
瞎想什么呢，怎么道起歉来了。
被祝回的情绪牵动着，海洋中的气泡翻涌起来，徐寻月看看海面，压根没做犹豫，直接朝琥珀色色块所在的那个方向游去。很难说这个靠近水面的过程有多久，往常心念一动就能到达的水面，这次却花费了极其漫长、几乎能磨灭人感知的时间。五彩缤纷的记忆泡泡随着向导的上浮而分散、破裂，而洒在海面上的阳光却越来越近、越来越灿烂一一
“沙沙……
是布料摩擦床单的声音。
徐寻月刚睁开眼，还没熟悉自己眼睛所捕捉到的环境画面，就先听见了旁边的一道女声。
“队长？天呐、你一一你终于醒了！”
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的向导姑娘又惊又喜，正是徐寻月队伍里的另外一位向导，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