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掰了。"时运问,“你打了乐景和?”时运一说这个,师胜的怒气重新涌上来,涌成一团极不稳定的暴戾,但偏偏他竭力按耐着试图解释,“我昨晚去了他家里面一一”“乐景和他……”师胜难以启齿,滞涩道,“你知不知道他房子里面有什么?”师胜想到那一幕,就恶心得要起鸡皮疙瘩。乐景和好整以暇问,“那你和时运说,说我房子里面有什么。”师胜被乐景和问得反胃。
思绪顷刻拉回昨晚。
当时就这样。
他听着乐景和说的话,无法抑制地感到恶心--师胜也知道乐景和住在哪里。
乐景和敞开门的瞬间,师胜直接给了一拳。乐景和侧头躲过,视线缓慢阴郁地盯在他脸上。阴影下,宝蓝色的虹膜因为猫科的反光,亮得吓人。
但仅仅一刻,乐景和便弯折起眼睛。
他恍然大悟地笑了下,将别在领子的通讯器摘下,随手向后一扔。“你给时运装了窃听器?”
乐景和问完,不以为意般收回丢弃通讯器的手,在空中轻轻甩了下,“你都被时运打了,还没把监控撤下吗?”
当时,乐景和倚在门槛上,似笑非笑地嘲弄,“你这表情干什么?这时间才来,你听完了全程,对吧?”
“师胜,你这不挺乐在其中的吗?”
乐景和很看重空间的余裕,房子专门做了挑高,师胜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他能轻而易举窥见屋内的样子。
各种角落,甚至透进微弱天光的窗户玻璃上,都贴满了照片。一一全是时运的照片。
不是艺术家的陈列,而是令人窒息的覆盖,偶尔能看到底下透出的一角模糊的侧脸,全是时运。
乐景和顺着师胜的视线,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子。乐景和笑着问,“怎么样?要不时运摸我的时候你在现场看吧。”和现在一样。
照片汇聚成确切的人。
师胜将目光落在时运身上,唇动了动,“他房子里面……他还没说出口。
震撼就涌上了时运的神情。
“他房子?“时运一脸震撼,不敢置信,“师胜,你专程上门打得乐景和?”时运震撼地组织语言,“你看我这么不顺眼,我难得交个朋友,你至于上门打吗?”
“你管这叫朋友?"师胜也不敢置信,“你管乐景和叫朋友?你觉得他是你的朋友?″
“咦?朋友?"乐景和听到师胜的话,也怪异道。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是朋友,他也没想到,时运竞然把他当成朋友。“时运虽然人穷,志却……"乐景和有点动容,有点感动,但他话没说出口,就突兀感知到手臂传来轻微体温。很奇怪,不痒。乐景和垂眸看去,自己手臂上出现一块小小的凹陷,对方明明也没用力,自己的手臂却瞬间绷直,酥麻从那一小块凹陷迅速遍及全身。乐景和惊恐地发现,自己那一块手臂全泛起了红,发烧似得红甚至溢到了他的耳根,让他感到自己整张脸烫得吓人。生理性的厌恶、恶心、抗拒全都涌上来,还夹杂着股怪异的兴奋。乐景和瞬间安静下来。
时运抬眼看他。
她只是觉得乐景和太吵了,才戳了他一下……虽然看上去像过敏,但竞然真的很有用啊!
不止乐景和安静下来。
就连师胜,似乎都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难以置信盯着时运,确切地说,是盯着时运正在收回的手指,“你碰他?”没有乐景和插话。
时运终于能专心致志和师胜吵架。
时运回忆了下自己方才的话题,笃定道:“怎么就不是朋友?乐景和性格比你好多了!”
师胜也迅速切换了话题,“乐景和性格比我好?”“他不会像你一样上门打人啊。身为朋友,也不会嫉妒我的人缘。”“我嫉妒你一一”
乐景和回神,惊奇插嘴,“我性格比师胜好?”时运忍了口气:“师胜,你让乐景和少说两句。”师胜:“她让你少说两句。”
乐景和:“不信,怎么会?”
时运又戳了戳乐景和。
乐景和安静下来。
时运也安静下来。
“嗯。"时运深吸一口气,歪着脑袋看师胜,神情很难得的认真,“我现在和乐景和是朋友,但是师胜,我们曾经也是朋友。”“我们不是。"师胜说。
师胜很高,肩宽,这种人就算什么都不干,单纯站着,身量也会自然撑出有力量的框架和压迫感。
但偏偏现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明明表现得冷漠,但眼眶红了,还是无法抑制地流露出难过,“你说什么朋友?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师启的命令。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