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自己是靠得住的,其他人,都不可信。”
这是她用最惨痛的代价换来的感悟,寒彻骨髓。所以她才会那样伶牙俐齿,张扬肆意,一个人面对所有不公不平都绝不后退半步。
自己为自己寻找出路,自己为自己谋求公道。竟原来,她的身后,空无一人么?
江牧野张了张嘴,他好想说:他不会,绝不会!不会如那些辜负她信任的人一般伤害她。他会拼尽一切去保护、尊重她。他,爱慕她……
也希望她能信他一次……
但最终,江牧野什么都没说。
这样一个满身疲惫的姑娘,他究竟凭什么要求她卸下满身防备地信任,凭什么?
这对她而言,未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江牧野深深望着她,终于在这一刻,再度窥见温知许本真的一角。她的心沉重不堪,她的身体千疮百孔。
或许,只有时间会慢慢愈合……
“做得好。”
江牧野突然出声说的话让温知许一愣,清冷的视线跟着移回他身上。“什么?"温知许有些听不明白。
“保护自己,把尖锐的刺留给敌人。“江牧野说,“你做得很好,也希望你继续这么牢牢地保护住自己。”
就连同他契约成婚,也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吧。江牧野明白,让她信任的或许并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江家世代积累的清誉与威名。
可即便是这样,江牧野也觉得很好……她就应该这样严丝合缝的,把自己牢牢护住。
温知许眼中,面前男人的倒影轻轻晃动。
他就那么坚定又温和地看着自己,眸底,也全然都是她的影子。温知许率先避过视线,又有些恼怒。
怎么这个人,老是会让她有种无处遁形,亦不敢继续注视下去的赧然。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直白又热烈,让她哪怕是装作毫不知情都显得没有立场。
温知许愤愤地想着,下次,下次她一定不输,绝不会做先躲开对视的那个逃兵!
说起逃跑,温知许又突然想起一个疑问。
“对了,我有个事想问你来着。”
江牧野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你说。”
“那日你让空青去忠勇伯府找温雨柔,是要说什么事?”江牧野了然地笑开,微微放松下来,半倚身子反问她:“你不是知道了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温知许抿了抿唇,有些不悦,但还是架不住心底的好奇。“就是岷山,你知道我在岷山上发生的事情?”江牧野淡定地点点头,“嗯,如果你是指,你从前被土匪劫持那件事的话,我的确知道。”
温知许秀眉微蹙,“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从哪里知晓?”当初这事儿,应该被瞒得挺严实一-也正是因为京中鲜少有人知晓,温雨柔才会想到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威胁她。
江牧野耸了耸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说着好像他还有些生气起来,骂了她一句,“笨蛋。”温知许眼珠子瞪得老大,“你骂我?你!”江牧野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她,她一时间被惊住。“你可知当初是谁救了你?"他又问。
温知许没好气地扭开头去不看他,但过了会儿好歹还是回答了。“知道啊,是方子聿。”
“不对,严谨来说,应该是方子聿喊得官兵一同前来营救我的。”她如今不乐意承认是方子聿救的她了。
“是方子聿这么同你说的?"他眸光渐渐闪现凌厉迫人的光芒。温知许眨巴眨巴眼,在这突如其来的气势中乖乖点头,有些不明所以。“还说自己不是笨蛋,连救命恩人都能搞错。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啊?“江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