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令颐这段时间还在想拥抱这门功课。
她一边琢磨不同拥抱的感受,一边记在手札上。有时突然想起什么要点,正吃着东西便去拿笔。芳菲和晴雪在一旁整理着案几上的请帖,兴致勃勃念叨着。“姑娘您瞧瞧,自从文会过后,这京中多少诗会雅集、还有那些高门贵女,都巴巴地给您递帖子呢!”
“是啊,姑娘如今可是京城的大才女了。”两人一抬眼瞧见令颐支着下巴,拿着笔神色怏怏的样子,对她们的谈论似乎毫无兴趣。
她们连忙笑着岔开话题。
“马上就是中秋了,今年大公子和姑娘都在府上,想必会很热闹呢。”“是啊,中秋还是要热热闹闹的才有味呢。”令颐抬起头:“中秋?”
她这才意识到,马上就是八月十五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远在景州的爹娘和兄嫂他们,此刻是否安好?想起远在岭南的家人,她心情低落下去。
午后天色骤变,一场急雨倾盆而下。
天色昏黑,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在窗棂。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令颐蜷在榻上,迷迷糊糊沉入梦乡。梦里,她回到姜府那个熟悉的庭院,爹娘兄嫂的笑语近在耳畔,传来桂花糕的甜香气。
“阿娘!”
她从梦中惊醒,惊恐看向四周。
周围一个人一人没有,只有窗外的雨声。
芳菲和晴雪听到动静冲进来,只见姑娘小脸埋在锦被里,呜咽哭个不停。“姑娘怎么了,可是倚梦症又犯了?”
芳菲急急转身:“快!快去请大夫!”
此时,内阁衙门,灯火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冷。颜彻刚处理完公务,踏入内间,便见赵福忠面色焦急等待着。“怎么了?”
赵福忠迎上来:“大公子,府里刚传来消息,姑娘方才梦魇惊醒,哭得厉害,芳菲她们已去请大夫了。”
颜彻看了看天色。
秋雨如注,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夹杂几声惊雷。他道:“回府。”
赵福忠急忙拦住:“大公子,这会雨势太大了,好些地方积水过膝,车马难以行走。”
“不如稍待片刻,等雨势小些再回府。”
“不必。”
颜彻打断他,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他接过赵福忠手中的另一把伞,毫不犹豫踏入雨中。颜府内,吕大夫将腕枕收好。
“二姑娘这是忧思过甚,待我开些安神的方子吧。”芳菲和晴雪恭敬应下:“有劳大夫。”
令颐恹恹靠在软枕上,小脸苍白,眼圈红肿。门外传来侍女的通报声。
“大公子。”
帘拢挑开,颜彻大步走到床边,衣摆下缘已被泥水浸透成深色。几缕微湿的鬓发贴在额角,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令颐见到哥哥,鼻尖一酸,委屈涌了上来。“哥哥……
“还好么?”
颜彻在床边坐下,伸出手,似乎想碰碰她的额头,又怕自己手凉。令颐扑进哥哥怀里哭了起来。
“哥哥……我想爹娘了……想兄嫂了……”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几个下人见状,悄然退出了房间。
颜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我都明白。”
“姜大人是清正好官,在景州任上勤政爱民,深得百姓爱戴。你兄嫂亦是良善持家之人,他们在景州定是安好的,妹妹不必过于忧心。”“我知道……令颐很懂事,不会让爹娘烦……小姑娘抽噎着,不停擦着眼泪。
“就是……就是忍不住……哥哥,呜鸣……“嗯。”
颜彻应了一声,将她更紧地圈在怀中。
他缓缓开口,声音温柔。
“你知道么,其实哥哥的爹娘早已不在了。”令颐哭声瞬间止住。
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他。
她知道浔之哥哥父母早逝,却从未听他提过只言片语。“我父亲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满腹牢骚,郁郁不得志。”“母亲则是乡间最寻常的妇人,两人之间并无多少情分,那个家回想起来,只让人觉得是冷的。”
他语气平稳,仿佛在讲一个与他不相关的故事。令颐心想,这就是哥哥看着冷清的原因么。“后来,便只剩下我和姐姐相依为命。”
令颐轻声追问:“那,他们…”
“都过去了。”
他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探究的疏离感。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将那段往事轻轻合上。令颐不再追问,吸了吸鼻子,努力绽开一个笑容。“没事的,哥哥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她学着哥哥平时安抚她的样子,有些生疏又无比笨拙地抬起小手,摸了摸他微湿的鬓发。
他太高,她需要微微起身才能够到。
她拿袖子擦了擦他鬓发上的水珠,朝他一笑。“哥哥现在有我啊。”
颜彻没有说话。
他抱着她的腰,抱住这个小小的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紧密。窗外雨声渐渐遥远,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大
“开心的抱,怜惜的抱,心意相通的抱……”令颐托着腮念念有词,回忆不同拥抱的微妙差别。她看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