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红灯亮着。
“说说你和林宇的关系，怎么认识的，近期接触情况。"韦清问。华曼音吸了口气，抬头看向韦清：“我和林宇是大学校友，漫画专业不同班，在漫画协会认识，当时他是会长，除了协会事务，私下联系不多。”“工作后公司离得近，毕业后我们许久没联系，也是上班碰到他，我们才偶尔说说话。大概一周多前，他在我公司楼下等我，表明主编身份，游说我跳槽，承诺更好待遇。"她语速平稳，但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脖颈处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轻微且冰凉的触感，有人在摸她的脖子。可韦清的瞳孔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韦清听得很认真，看到她面色有些许异常，示意她别紧张。“之后我们偶尔有交流，基本围绕跳槽，他常带些吃的喝的…她停顿了一下，感觉那冰冷感淡了不少，又一次看向角落，“但我基本没接受过，只拿过他给的名片。”
韦清示意记录员：“那张名片，方便看看吗。”“在公文包外侧。"华曼音指了指桌上的包。韦清戴手套取出名片，那东西深蓝近黑，烫金字样，他没看出异常，放回原处：“请继续。”
华曼音说道：“前几天公司聚餐，碰到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之后我和部门沈部长，就是陆梵生以前的助理沈逸枫，一起搬家了，搬到离公司近的司兰区。昨天下午，他拿着报告又来找我谈跳槽，我回请他吃了顿饭，大约七点半在天府饭店分开。”
她将几天行程交代清楚。
“你原来住静安区？“韦清问。
可是案发地也在静安区，华曼音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搬家。“是。"华曼音承认。
“昨天和林宇分开后，七点半之后你在哪里。"韦清继续询问。“我直接回家了，小区监控应该能证明。"华曼音回答，目光直视韦清，但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还好这边的小区监控并不是坏的。
华曼音看过原来居住的小区，监控里从来没有亮过红灯，门卫有时候坐在躺椅上打瞌睡。
韦清拿出装有符纸残片的物证袋，他小臂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一道微微深刻的疤痕，格外不规则。
他毫不在意，隔着塑料展示，虎口和指尖堆满了茧子：“林宇死亡时，手里紧握着这个，你认识吗？”
华曼音的心脏跳快了一些，她对这种符纸太熟悉了，脖子上就挂着一个，此刻正微微发烫。
警局这边也有些鬼魂游荡，有好有坏，项链是能感觉到的。不仅如此，她家里之前为了防陆梵生，墙上也贴满了类似的。她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平静：“我能仔细看看吗。”“可以。"韦清铺捉到她眼神里的惊骇，平静将袋子稍向前推。华曼音凑近，仔细辨认那点残留的暗红痕迹，摇头：“我脖子上戴着一个类似的护身符，懂一些画符技巧，但这一角上的痕迹，不像我认识的符文，更像是…自创的符号或文字。”
韦清和记录员都捕捉到了她的话，对视一眼。“你戴的符，来源是？"韦清追问，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很平静。华曼音低头碰了下锁骨处的吊坠：“我父亲从清平山一位小天师那里求来的，我曾跟随那位天师短暂修行过，不过后来去找她，人已经不在了。”韦清没纠缠符咒问题：“和林宇接触时，他有没有异常表现，比如情绪、行为方面。”
华曼音回想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他看起来很正常，就是谈工作。”
几个常规问题后，华曼音的回答始终没有明显破绽。韦清看着她，沉默片刻，还是开口：“华曼音，林宇在跟踪你，你知道吗？”
华曼音身体瞬间僵直，脸色肉眼可见地失去血色。她猛地抬眼看向韦清，格外震惊。
跟踪？什么时候？他跟到哪里了？之前听到的脚步声难道是他？韦警察现在告诉她这个，是在怀疑她吗？
也就是说，如果她知道被跟踪这件事情，就有了刀_人动机?头皮有些发麻，她不仅被一个死去的鬼魂纠缠，生前还有一个活人在暗中窥视她。
而警察的目光，此刻也锁定了她。
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韦警官……她的声音有些发干，“我不知道，他跟踪了我多久？”“从十一月一日接触你开始，他有反侦察意识，距离控制得很好，部分路段避开了监控。"韦清陈述事实。
华曼音沉默了，脸色依旧苍白。
滴滴。
警员关闭了摄像机，示意这场交谈结束了。华曼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韦警官，林宇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吗？”韦清站起身，手习惯性地摸向烟盒，又放下：“初步现场判断倾向自_杀。”“他们的舌头…是不是都消失了？"华曼音的声音更低了。韦清身后的警员表情微变。
韦清看着她，几秒后，嗯了一声：“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华曼音女士，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想起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请务必联系我们。”看到她面色不对，他语气比平时稍缓了一丝。“谢谢警官，早点休息，注意身体。"华曼音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扶了下桌子才站稳，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韦清看着她的眼睛，想起上次她来问陆梵生案子进展时，也是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