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江家多么繁盛,路我们者都给你铺好了,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她看着女儿,精心保养的脸上却透着一股深深倦怠。华曼音沉默着,机械地吃完了盘中的食物。如果不按江成军的剧本走,要么被强行押送,要么身份败露。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一趟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椅子。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
车旁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宽肩窄腰,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也包裹不住他身上的肌肉线条。
他没戴墨镜,露出的脸棱角分明,容貌算是中规中矩,一身正气。但此刻,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视线越过华曼音,落在早已离去的江成军身上,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感。
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
华曼音裹紧了薄外套,没太在意这个新保镖,毕竟她主要目标是江家人。但江成军敢只派一个人跟着她,想必这人本事不小。她维持着人设,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从后车门坐了进去。保镖一言不发,关上车门后,坐进了副驾驶。车子启动,驶向城郊的殡仪馆。
地点依旧偏僻,树林茂密。
华曼音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想到那天死亡,也是在这样的树林里,也是这般荒僻,她呼吸急促了不少。
好在现在已经有了新身份,这驱散了她心中不少的阴霾。殡仪馆外,气氛格外严肃,安静得没发出一点声音,不少黑衣保镖分散警戒着。
看到华曼音走近,立刻有人上前阻拦:“沈家包场,闲人免进。”华曼音一愣,江成军只说让她来,却没提这里已被沈家清场,她该怎么进去?
这有点坑人了吧。
这时,副驾的保镖推门下车。
他与拦路的保镖低声交谈了几句,又指了指这边,很快,对方让开了路。保镖侧身:“江小姐,这边走。”
他走在前面,刻意与她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华曼音敏锐地捕捉到,他转身时,肢体动作好像略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厌恶。
她压下疑惑,跟着他走上一条僻静的小路,绕到殡仪馆后面一处不起眼的偏厅。
这里冷清得近乎凄凉,就连树都秃了一片,叶子大片大片堆在地上,无人打扫。
门口孤零零地立着一张江叙白的黑白遗像,遗像前,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就是全部。
场内没有花圈,没有挽联,更没有人,冷清无比。只可惜江叙白生前就不被真正接纳,死后也依旧是工具。华曼音走进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放了一张椅子,像是专为她准备的。保镖沉默地站在门外,双手背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华曼音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江叙白的遗像上,沉沉叹了口气。江家现在被江成军牢牢掌控在手里,江母手上并没有多少股份,在这个家根本没什么话语权。
而两个女儿,一个被当成筹码失去掌控后被江成军暗杀,另一个则被控制嫁入沈家成为了联姻工具。
她看着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等我,我会帮你们的。"她伸出手,准备抱起骨灰盒。她决定把它送去祈佑观,让江叙白真正落叶归根。就在她碰到骨灰盒边缘的刹那,她不小心被地上的垃圾绊了一脚,手肘狠狠撞在旁边的墙壁上。
砖石碎屑簌簌落下。
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江叙白的葬礼不仅一切从简,居然连墙壁都是豆腐渣工程。华曼音吓了一跳,后退两步,隔壁的景象也透过孔洞映入眼帘。那里布置精致,葬礼上该有的物件全都有。一个五官精致、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前排。他低着头,背脊僵硬,表情忧虑。
是沈逸枫。
他后背不像以往那么挺拔,肩膀微微塌着,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华曼音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那种疑虑很快被后面令人震惊的场景冲散。
沈逸枫身后站着不少人,准确来说,那些并不是人,而是某种模糊不清的人形黑色身影。
那些身影看不清面目,却都朝着华曼音的遗照方向,散发着强烈的悲伤气息,好像都在默哀。
但华曼音也能感受到,它们突然间齐齐转过了视线,盯着洞口,四周温度也随之降下了不少。
华曼音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见到沈逸枫伤心的表情,她鬼迷心窍在衣兜里摸索,抽出一张纸巾,从那个被撞开的孔洞里,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轻轻放在沈逸枫面前的桌子上。她正想拿个什么把洞口堵上。
就在这时。
一直低着头的沈逸枫被那细微的动静惊动,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对上华曼音的眼睛。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在原地。
华曼音脑子终于清醒不少,反应过来,尴尬无比。她慌忙双手合十,对着孔洞那头的沈逸枫,无声地做着口型。“对不起。”
沈逸枫显然也愣住了。
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洞,洞里嵌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江叙柔。
他定睛看了看,微微眯起双眼。
华曼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一把抱起江叙白的骨灰盒,逃也似的冲出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