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也没有作用。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早一点收到木牌,如果早一点赶到……如果她没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法庭上,是不是就能阻止?
江成军是罪该万死,可该审判他的是法律,不是私刑,江母更不该这样死,她本该成为指证江成军的重要证人。
现在,全没了。
凶手又一次抢先了一步,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嘲弄着她和所有人苦苦维系的秩序。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华曼音视线扫向联系人的名字,是冷竹。“喂,姑姑。"华曼音的声音有些嘶哑。
“出事了?"听到女孩这个语气,冷竹敏锐意识到了什么。“嗯,”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声音里的异常,“我爸妈……死了。”法庭内。
冷竹站在空无一人的原告席旁,听着电话那头华曼音压抑的汇报,她皱了皱眉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挂了电话,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回锐利,她转向法庭人员和寥寥几位必要的司法人员。
“原告方因故无法到场,“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但正义不能因此缺席,庭审照常进行。”
咚!
法槌落下。
“现在开庭审理涉及江成军、盛韫玉的一系列重大刑事案件,即便被告方因故无法出庭,本庭仍将依据现有证据,厘清事实,宣告法律之判决。”她首先示证的是几份泛黄的账本和一叠手写指令的复印件。“这些是从江成军那取得的原始文件,经笔迹专家鉴定,确为他亲手所书,里面详细记录了过去十年间,超过三十起跨境儿童买卖的交易时间、地点、金额及经手人。”接着,屏幕上投射出财务流水和资产合同。“这些是从其集团核心服务器中恢复的加密数据,证明其通过非法所得,采用欺诈、胁迫手段,侵吞了原属于合作伙伴、甚至孤儿寡母的合法财产,数额特别巨大。”
然后,她传唤了一位关键证人。
那位曾被江家雇佣,后来因良知不安而被华曼音争取过来的保镖。他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在证人席上,略显紧张,但叙述清晰。“我亲眼见过江成军先生…在书房里处理这些交易,”他的声音低沉,“并曾指示我′处理′掉一位上门求助、试图要回孩子的母亲。”他提供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和对话细节,与书面证据相互印证。现在江成军死了,他很庆幸自己一早被传唤,躲过一劫,也不会受到江成军的怒火,他早就看那个老东西不爽了。
冷竹逐一呈递证据,她没有提高音量,声音平稳。“综上,尽管犯罪嫌疑人江成军、盛韫玉已意外身亡,无法接受法律的审判与惩罚,但他们的罪行不容抹杀,必须被揭露,被铭记,被钉在耻辱柱上。这不是对死者的鞭挞,而是对生者的告慰,对公义的坚持,更是对法律的尊重,它不因对象的存殁而失效。”
“本庭现正式宣告,江成军,犯有组织买卖人口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欺诈勒索罪,罪名成立!”
法槌再次落下,清脆的回响在法庭里久久不散。“闭庭。”
冷竹迅速整理好袍服,对助理快速交代:“看好所有后续文件,我现在必须去现场。”
她脸上没有一丝完成审判后的轻松,只有更深的凝重。为什么凶手偏偏在这个时候把江家变成这个样子?江家别墅外拉起了警戒线,警察来来往往,气氛凝重。韦清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这个月第几起了?凶手越来越猖狂,这次甚至潜入看护严密的别墅作案,却没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