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晚间过来一起用饭。”
裴砚清倒没推拒,他一人在家也是冷清,夜里下值回来常听隔壁好生热闹,衬得自家更是冷清,有时回来晚了,附近连卖吃食的摊贩都收摊家去,他只能就着隔壁的饭菜香气吃一碗光面。
离饭点儿还早,甄大郎便说到饭点再去喊他。晚间徐娘子回来晓得这事儿,倒夸了一句甄大郎木头脑袋开了窍。这位裴大人也是极有礼数的,晚间吃饭拎了两坛好酒,正是遇仙楼卖的断了货的玉液酒甄父在樊楼作厨,市面上有些名气的酒他都知晓一二,只这两坛子酒怕是就值七八贯钱,本意是请人吃饭,这一遭倒似占了人家便宜。甄大郎接过酒,小心翼翼的摆到桌上,“来就来,还带东西做什么一-”桌上饭菜也摆好了,除了片过的猪头肉,还有干切羊肉炸花生米儿这一类下酒的菜,他们几人吃酒,宝珠几人嫌泠懒得去院里,干脆就在灶间摆了一桌子。徐氏倒是坐到外头吃了两盅酒,宝镕想跟去尝尝这么值钱的酒是个什么滋味,还不等开口便叫撵回来了。
徐氏一盏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小大人年纪轻轻,很有些本事,同大郎一般年纪就能得官家赏识,如今汴京城里你这名头可不小呢。”裴砚清笑着陪了一杯酒,“误打误撞罢了。”他是嘉安十八年也就是两年前的进士,殿试二甲第八名,官家钦点了汴京巡使一职,说运气也实在有些运气,如今同年除了家中有些权势的,其余多还在等着补官,他却已经任职两年多了。
寒窗数十载,读书考功名,要说不是为了出人头地那是假话。“我看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往后若是想在汴京买房置业,只管找我。“徐氏添了酒,“还不知小郎君原籍在何处?汴京城做官是不易,没个亲朋故旧要艰难止匕〃
“原籍在河东一带。”
知道他姓裴,又是河东人氏,甄家一家人都抬头看他,这河东裴氏是几百年的望族了。
裴砚清笑,“并非直系,已属好几代外的旁支了,只不过在裴家族学里头进学罢了。”
甄家大郎向来直,看人做官都觉得是有本事的人,寻常那些巡街的官差家里都雇了人干活儿呢,这位裴大人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出入,好奇道,“既做官了,怎的一人住也不雇个人?家里家外也好添个帮手?”裴砚清摇摇头,“官务繁忙,家中事务也不多,雇人难免繁琐,多个生人我也不大自在。”
徐氏点点头,“你一个人难免冷清,要是不嫌弃,常来家里吃饭,旁的事儿兴许帮不上什么,可吃饭不过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酒过几巡,院里寒冷,心里却是暖的,裴砚清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候。他爹原是郏县县令,上任不过两年,冬日里去州府考评时马失足坠河身亡,没两年亲娘也病逝了,他那时年岁不大,阿娘过世时哭过一场,阿爹的模栏如今都记不大全了。
幸得家中祖母悉心教导,原先家里是请了先生的,因裴家族学讲学的是已经致仕的大儒,祖母便又求了人将他送去裴家族学读书,直到如今中了进士官家青睐得以入仕。
那时在学里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可祖母说人不光要读书,族学也是小官场,要学些人情世故,如今他已在朝为官,方才知晓祖母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