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们违背在先,我是不愿再续了,现下新厨子都找好了再说这些也没甚用处,你先不是说要人回家,你娘子原来出来做工想是家里过不下去,如今你既来接,想是银钱也准备好了,等下午你便将你娘子与你家大姐儿一并接走,到时将我说的银钱付清就是。”
“掌柜的,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叫我说还是留她在这儿做工的好。"马二又鞠了一把泪。
“我与你娘子已说过了,下午你们走时若没凑齐那一百六十贯,可莫要怪我报官。“宝珠说完便下楼了,马二没处儿可去,原还想赖在店里,叫两个伙计一人架着一边拖出去了。
他这两天都住桥洞底下,叫撵出来没处儿可去,只得又蹲在食店不远的地方。
宝珠叫伙计去家里将阿爹喊过来,甄父这几天歇在家,没与人做席面,领着他那小徒弟就来了,宝珠悄声与他一说他便了然,到灶间开火烧菜动作比起陈娘子还要娴熟。
马二看这厨子真的已经找好了,心里这才肯信宝珠真要断了雇契,是他先说的不做了,人家就新找了厨子,便是告到官府也需得赔钱给人家,再说那契上已写明了要赔多少。
再加之这些时日扰乱经营要赔的银子,马二心里一算,就知道宝珠说的那一百六十两银子只多不少。
“你娘子好歹在我店里做了这么久,今儿也不必干满了,这会子去码头,说不得还能问一问船。"宝珠叫陈娘子换了店里的衣裳,又当着马二的面说道,“那银钱准备的如何?”
马二看蒋实一副他只要说没银子就要跑去报官的模样,喉咙直发干,不敢说没有银子的话来。
呆呆愣愣的看陈娘子带着大妮儿换过衣裳收拾好包袱,一双眼如恶鬼似的盯着他,只将他盯的心里发毛。
“我原是想安生过日子的,叫你一搅和,如今工也没了,钱也没了,这一百六十两就是将你剁碎了卖了也不值当这些银钱,只看衙门里的大人作何处置就是。”
陈娘子阴恻恻地站在他身侧,二人差不多高,“若能留得一条命回去,你夜里睡觉,记得把脖子洗干净些,横竖如今已过不下去了,待回去我定要将你马家闹得天翻地覆。”
马二霎时想起陈娘子原先才嫁给他时是个泼辣的人。许是这几年给人做工谨小慎微惯了,看她露出几分软和的意思,就觉得人好欺负起来。
“你本就是个软蛋,得了我的银钱还要卖乖,我大姐儿叫你一家子当骡子使唤,如今又要毁我前程,你只放心,哪一日我活够了定也要将你一道宰了带下去。”
陈娘子得了宝珠嘱咐,只管没章法的吓唬马二,虽这几年没相处,但马二的秉性她再了解不过,一番话差点将人吓得尿了裤子。人弱他便强,人横他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