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让他如愿。她微微睁大双眼，怔忪之后，将眼底流动着的水汽，都汇聚成因他这句话而感到动容的光芒。
“你获得代号了？”
虽然不知道获得代号这种事，有什么可感动的。事实上，她就连一点好奇都没有。
然而，两人却在僵在一旁的另外两个人面前，演得一个比一个起劲。在真凛做出这幅表情的瞬间，赤井秀一就知道她是装的：“嗯，就在刚刚。这个时差，或许是从欧洲或者美国那边下的决定吧。”她专注地望着那双看上去仍有些冷酷的眼睛，好像此刻眼中只有他一人似的：“所以是什么？”
赤井秀一在余光中观察紧绷着的另外两人，垂眼勾起唇角。他忽然揽住真凛的腰身，将她往前一带，顺势按进自己的怀中。意料之中的，他感觉到了少女一滞的呼吸，和僵硬了一瞬的身体。她在惊讶之下没能控制的躯体反应，在他垂眼俯视之时被他一览无余。赤井秀一这才找回一点主动权。而这种扳回一局的滋味让他即感到愉快，又本能地意识到危险。
他也承认，自己此刻有点沉溺于这种失控的感觉了。他从口袋中摸出一罐冰镇的饮料，在还带着水珠的铁皮罐头贴上她一侧脸颊，惹得她下意识想要逃离的同时，赤井秀一倾身将嘴唇凑到她另一侧的耳边。温热的唇瓣几乎贴在她的耳廓，喷洒出的鼻息惹得她一阵痒意，让她又想往另一侧躲。
一面冰凉一面温热，被夹在中间的真凛避无可避。最终只能僵在原地，任凭他不经意似地，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然后，在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念出自己代号的同时，赤井秀一单手拉开了手中罐装饮料的拉环。
在里面的气体噗吡一声冒出来的那一瞬间，真凛听见低沉的、带着点颗粒感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一一莱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的时候，赤井秀一退开一步，眼尾挑起，墨绿色的双眼中沉淀着笑意。
“我的代号。你要好好记住了。"他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将拉开的饮料罐塞进她的手心，刻意拉长了某些字眼，强调着最后的指代词，“毕竟，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莱伊。黑麦威士忌吗？
真凛在心中重复着他刚刚说的那个词。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并不是想象中的纯黑咖啡，而是一罐冰镇可乐。所以才会有刚刚打开时气体逸散出瓶口的声音，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而显然，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在念出自己代号的同时，用特殊的声音去标记，强化她留在脑海中的记忆。这样一来，或许她在今后听到有人打开碳酸饮料，发出相同声音的瞬间，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他。
他将一个平平无奇的声音和他的名字组合在一起，建立了特殊的联系，从次，就会在她这里变为独一无二的标记。
像小王子驯养狐狸那样，赤井秀一也试图用这种刻意制造的仪式感驯养她。也同时利用这样的方式，将他们单纯互相利用的关系，变为更加难以界定的一一互相驯养的关系。
倒是有点意思。
对于赤井秀一存心算计的这一结果，真凛并未觉得抗拒。因为她知道，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她都不会成为输的那一方。真凛压下眼底的兴奋，用认真的语气念出了他的名字。“莱伊。”
一个轻飘飘的字眼，萦绕着浴室中尚未消散的水汽，传入赤井秀一的耳中时，还带着点潮湿的温热。
这是一局对她而言，必胜的游戏。
因为她知道。
当她念出他的名字时，她就注定会成为驯养他的那个人。而在赤井秀一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真凛裹着他的外套打了个喷嚏，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阿嚏……
不是装的，只是刻意憋到了此时此刻。
她确实觉得有点冷了，打了这个喷嚏的同时脚下一滑，往后踉跄了一下。身后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同时扶住了她一左一右两只手臂，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护住。
而赤井秀一下意识朝她伸出的手，却落了空。明知道这是她不满他刚刚的举动，故意让他吃的憋，赤井秀一却还是因这一下的落差而感到心脏揪了一下。
她不愧是操控人心的好手。
这一上一下、一起一落的心情，竟真的让他生出了点超出他与她目前关系的心思。
赤井秀一看向她的目光沉了沉，转而落在一左一右扶住她的另外两瓶威士忌身上，直直对上他们充满了敌意的眼神。原本只是看戏。
此刻他却觉得，实在有些碍眼。
这种逐渐攀升的独占欲，让他迫切地想将她按在这间浴室仍挂着水珠的磨砂玻璃上，看她因背后冰凉而不住颤抖的样子。然后做一点，让她忍不住骂他的事。
再吞着她的耳垂，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他压下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视线在眼前三人身上转了一圈，重新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赤井秀一将落空的双手插进口袋，语气中带上了点平日里没有的东西。“怎么。他们可以，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