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家的花园。是我们的,花园。"这里日后会是他们的家。他掌心下的肌肤软绵绵的,带着尚未平息的热度,赵庚担心她会过了凉气,用帕子替她擦拭着肩颈上湿腻的水痕。“日后你多来逛一逛,它就会像你多一些。”隋蓬仙瞪他。
她不明白,看起来这样正经、严肃的人,现在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真的很喜欢她吧?
这样不确定的话,隋蓬仙不屑于问出口。她会看,会听,会触碰到他的真心。
两个刚刚尝到滋味的年轻男女,又挤在潮热昏暗的假山石洞里,伴随着淅浙沥沥的雨声,她们又一次吻到一起。
骤雨初歇,隋蓬仙晕晕乎乎地倚在赵庚坚实有力的怀里,他轻轻替她顺着披散下来的长发,冰凉丝滑,比上好的缎子还要柔软,他有些爱不释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什么?
隋蓬仙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赵庚又压了下来,她连忙闭上眼。他深深凝望着这张双颊绯红,芳姝妩媚的脸庞。良久,他亲了亲她发颤的眼皮。
“我送你回去。”
第一次亲吻,在她们二人未来家中的花园里,尚且说得过去。更多的,他想留到洞房花烛夜。
隋蓬仙很快就知道,赵庚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再一次上门提亲,这次仍是请老承恩公夫人陪同。正巧郭老夫人和老承恩公夫人有些交情,乍闻定国公上门提亲,她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欢喜。
中,这个也中!
但赵庚没能见到隋蓬仙。
她生病了。昨日她回了晴山院后就有些不适,但当时她有些亢奋,没把那些头晕脑胀的毛病当回事,只当她还没从那两个吻里回过神来。直到后半夜,红椿照例过来给她的肚脐眼盖被子时,才发现她烧得满脸通红,身上烫得像个火炉。
女方抱恙,这次提亲自然只能无功而返。
赵庚并不在意这个,他只担心她。
昨日两人临分别时,他叮嘱的那些话,看来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很想去看看她,摸一摸她的脸,亲一亲她泅着胭脂色的眼尾。但……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分。
或许是他失望的情绪一时过于外放,老承恩公夫人笑着看他一眼:“失望了?”
赵庚摇了摇头:“日后还得劳烦老夫人,您不嫌我烦就好。”看来是要再接再厉,越挫越勇了。
老承恩公夫人手里的龙头拐杖杵了杵地面,摇着头笑道:“这自然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也得加把劲儿,总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劳累,最后却连杯喜酒都喝不到吧?”
老承恩公夫人的孙子周摇风是赵庚在军中的好友,两人亲如兄弟,老承恩公夫人很喜欢这个后生。
听她这么打趣,赵庚难得腼腆地笑起来。
“我一定努力。”
郭老夫人见过赵庚之后,把他和自己还有儿媳整理出来的那些青年才俊一比,心里更有了成算。
早先她就得了信,说外孙女那桩娃娃亲不成了,她这才有些急,怕她那对丧良心的耶娘不把她的终生大事放在心上。但这会儿那头好马自己回头了,郭老夫人两相权衡,觉得他就很不错,堪堪配得上她的嫣姐儿。
“嫣姐儿醒着吗?”
红椿忙道:“大娘子晌午喝了药又睡下了,这会儿还没醒呢。”谢夫人留在郭宅管理庶务,郭玉照陪着祖母一块儿来探望生病的表姐,不料恰好撞上了有人上门提亲。
郭玉照不知道隋蓬仙和赵庚之前就认识,她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偷偷看了一眼,说不出个好坏,只觉得人长得未免太高了,让人看了怪害怕的。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她喜欢瘦瘦高高的,皮肤很白,笑起来很温柔的人。郭老夫人进屋看了一眼,隋蓬仙仍沉沉睡着,额上堆了一层细汗,她拿着帕子给她擦干净了,把小孙女留下了:“你在这儿陪你表姐一会儿,我去找你姑母说些事儿。”
郭玉照乖乖点头。
因为怕惊扰了隋蓬仙的好眠,红椿她们把窗户关上了一半儿,纱帘垂着,风轮徐徐转动,隔着一扇屏风和重重帘幔,将冰鉴里的冰块吹出淡淡凉意。隋蓬仙是被热醒的。
六月的天,屋子里又不通风,那点儿微末的凉意根本吹不到她身边。她坐起身来,面色潮红,身上堆了一层香腻的汗,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她才注意到床边趴着一个人。
“玉照?”
郭玉照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睁着困意朦胧的眼向她道歉:“真是对不住,我睡着了。”
少女懵懵懂懂,认真向她道歉的样子让人心头发软,隋蓬仙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口道:“这有什么可道歉的?你就是躺在我身边抱着我睡,我也不会骂你,只要你不嫌我一身汗就行。”
郭玉照抿着嘴笑了,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隋蓬仙每次看到她笑,都觉得高兴,大抵是因为她们是表姊妹,有着血脉相连的共同特征。
隋蓬仙要沐浴,郭玉照自告奋勇地说去花园给她采些花回来摆在屋里,这样的话心情好了,病也会好得快一点。
还是小表妹好啊。
郭玉照出了晴山院,就看见一个玉树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