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感从何而来,把剑往红椿怀里一塞,让她记得还给谢揆。驿站被烧了大半,驿丞脸都被生生愁肿了,赵庚许诺会上奏一封,说明此间祸事并非他渎职之过,驿丞千恩万谢,暗暗松了一口气。能让赵庚亲自出马去抓,自然不是单单为了一个呼延泷。确定呼延豹是和汴京谁人勾结,才是重中之重。
背后之人显然很聪明,除了给他们武器、银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有时撇得太清也会招来合作者的猜忌。
赵庚将从呼延泷身上搜出的玉牌递给亲兵,吩咐他们按着这条线索去查。等一切事毕,赵庚坚毅脸庞上带着淡淡倦色,进了帐篷,门缝间漏出蟹壳青一般略带沉闷的天色。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红椿被他进来的动作惊得醒过来,没等赵庚吩咐,她会意地站起来朝外走去,将地方留给夫妻俩。
赵庚神情一顿,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她休息得怎么样,没想留宿。熬了大半夜,此时睡不睡对他来说都没多大差别。但鼻间再度被她幽馥的香气索绕时,身体就像是生出了另一种意识,等赵庚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她身侧,手臂虚虚拢着她的腰。隋蓬仙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热意从背后拥住她,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到一个熟悉的角落,乌蓬蓬的发顶蹭过他浮出些淡淡青茬的下颌,嘟哝道:“快睡…不许闹我。”
赵庚失笑,又为她下意识的依赖姿态而心头发软。他闭上眼,抱着香馥柔软的妻子,很快就睡了过去。隋蓬仙醒来时,还有些懵。
红椿在一旁编草花打发时间,见她醒了,连忙倒了杯水过去:“先润润喉咙。”
兴许是昨夜受了一通惊吓的缘故,隋蓬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被赵庚抱上马车都没醒。后面红椿试探着叫了几次,见隋蓬仙哼哼唧唧地不愿醒,她也就心软了,任由她睡到现在。
赵庚趁着中途休整的时间来看了好几次,见她睡得实在香沉,也没让红椿叫她,只送来了清水和食物,叮嘱最多再让她睡半个时辰,得让她起来吃些东西还没等红椿再催,隋蓬仙自个儿醒了。
她押了抽酸软的腰,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日头正烈,天光刺眼,她眯了眯眼睛,正想放下车帘,却看到赵庚骑着奔霄靠了过来。“睡得头疼不疼?要不要下来骑马?”
日光落在他身后,在他微微笑着的英俊脸庞边落下了一圈暖色的光晕,愈发显得他眉峰锐利,鼻骨高挺,望向她的眼神却柔和得不像话。隋蓬仙收回视线,哼了声,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赵庚看得分明,他说到骑马的时候,她眼睛一瞬间更亮了。“来吧。奔霄很想你,你不想奔霄吗?”
隋蓬仙呸他:“谁想它了,你们俩一样不招人待见。”赵庚伸手拍了拍顿时变得不高兴的奔霄,那双神气的大眼睛哀怨地看向坐在马车里的女主人。
当隋蓬仙骑上奔霄时,眼前景色瞬间拔高了一截儿,俯着腰下去顺了顺奔霄顺滑泛着油光的鬃毛:“谁说我们奔霄不招人待见了?你主人才讨人嫌呢,咱们奔霄是匹好马,绝世好马,对不对?”
脾性桀骜的奔霄听到女主人语气柔软的安抚声,似通人性地扬起脖颈咳咏叫了两声,随即不再收力,撒腿狂奔,擦过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没一会儿就将大队人马甩在了身后。
隋蓬仙好几日没有这样畅快地跑马了,赵庚注意到她上翘的唇角,低着头亲了亲,果不其然,招来她愤怒的一瞥。
“登徒子!老不羞!坏东西!”
她骂人其实很有意思,翻来覆去只会那几个词,有些像鹦鹉学舌,骂人也骂不明白,不仅不会让对方感到羞惭或是生气,反而还巴不得她再多骂几声,让他爽翻天。
赵庚又亲了亲她被风吹得微凉的耳廓,含出那团如玉般沁凉的耳垂,睡了大半日,她没有戴上那些漂亮耳铛。
“阿娉,你后悔了吗?”
隋蓬仙被他亲得忍不住想要并紧双腿,却一时忘了这是在马上,奔霄注意到女主人的动作,误以为她是催促自己跑得再快些。神骏的马儿才得了夸赞不久,一身蛮力,四蹄飞似地迈得更快。
“……什么?"隋蓬仙有些迷糊,没懂他话里的意思。赵庚拥住她腰的双臂拢得更紧了些,他有预感,此次西番和亲之行必定不会顺风顺水,刺杀、意外都是常见的事。北狄与西番私下有无勾结,前路又还有多少埋伏,抵达西番之后,更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时至今日,他仍不后悔当初坚持不让她跟来的决定。但天子多疑,扣下他的母亲不能离开汴京一步不说,连她也不愿放过。这些晦暗沉重的情绪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峻挺眉骨下落下一片阴影。见赵庚久久没有说话,隋蓬仙渐渐被风吹得冷静下来,琢磨出了他刚刚话里的意思,气得手肘往后一捣,听得他闷哼一声,她心里才终于舒服了些。“我说了,你总是不相信我喜欢你。“隋蓬仙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她介意的是他自己去冒险,却将亲兵都留在她身边,甚至宁肯联合隋成骧去假扮寿昌公主,借着火灾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却没有想过让她也参与进他的让划里。
她跟着他出门,早就做好准备,一路上不仅没有高床软枕,更多的是意外和危险。
隋蓬仙知道自己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