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目光凝视着她,目光充满侵略。
苏明萱眸中划过一抹冷嘲,“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让我觉得你在吃醋。”
“一个草包罢了。"贺祈衡声音透出轻蔑。苏明萱轻笑,“是啊,一个草包罢了,何至于贺总大费周章找人引诱他出轨,又配合我表演幼稚的把戏,是不是在贺总心里,我也只是一个草包罢了。”贺祈衡沉声,“你和贺知洲不一样。”
“确实。“苏明萱说:“他是草包,而我只是一个用来报复草包的工具罢了,托贺知洲的福,有幸入了贺总的眼。”
苏明萱言辞激烈,“我比草包还不如。”
贺祈衡看着她含着水汽的眼眸,冷静下来,俯身在她嘴唇上亲了亲。苏明萱偏头避开他的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忍不住滑落,“我累了,关灯吧。”
贺祈衡喉中干涩,“对不起。”
他娶她,目的不纯,无从辩驳。
贺祈衡从未将贺知洲当做过弟弟,幼时尚不会掩饰喜恶,贺老爷子看出他对贺知洲不喜,便时常耳提面命,教导他重手足之情。一个私生子而已,算什么手足。
贺祈衡没把贺知洲当弟弟,只是贺老爷子希望看到兄友弟恭的场面,贺老爷子思想传统老派,重家族血脉,他心目中的继承人要能容得下贺家所有人,在他百年之后依旧庇佑贺氏家族七亲八眷,这中间自然包括贺知洲这个私生子。贺老爷子最在意的,也是贺知洲这个孙子能不能在他手底下一辈子安享富贵荣华。
即便贺知洲只是一个私生子,但在贺老爷子那里,两个都是他的孙子,从贺知洲被抱进贺家的那一刻开始,老爷子便为他精心谋划。十岁那年,贺祈衡无意中听到贺老爷子和董叔谈话,担心他将来继承贺家后,容不下贺知洲,会对贺知洲不利,他需要早为贺知洲打算。老爷子虽未言明要为贺知洲做什么,但贺祈衡还是凭借先天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出贺老爷子开始在集团中为贺知洲培养势力。为了让老爷子放松警惕,顺利接管云璟集团,贺祈衡开始在贺老爷子面前表露出接纳贺知洲这个弟弟,自此一路行云流水的扮演着贺知洲的好哥哥。二十多年的纵养,贺知洲早已形同草包,可他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早在多年前,贺老爷子便被贺知洲订了百年望族的苏家大小姐做未婚妻。有苏家这个靠山,即便贺老爷子百年以后,他依旧无法随意处置周俞婉母子,这是老爷子当年精心谋划,为贺知洲留下的最大依仗。贺祈衡最初并没有准备娶苏明萱,让宁榕引诱贺知洲出轨,只是想让苏家和贺知洲退亲,让贺知洲失去苏家这个得力岳家。只是未料到苏明萱在得知贺知洲出轨后,并没有将事情闹开直接和贺知洲退婚,而是先找上他,有意无意的向他示好。他看透她的心思,但与她牵扯,并非明智之举,会让老爷子察觉出他对贺知洲的伪装,对他有所忌惮。
老爷子虽已退居,但云璟集团尚有一批元老听老爷子号令,虽已威胁不到他的地位,纠缠起来也很麻烦。
他有意与她划清界限,她便又回去找贺知洲,态度很明显,和贺家的联姻,她不退,他不接受她的示好,她便照旧和贺知洲联姻。相较于老爷子的忌惮,苏家成了贺知洲的助力更具威胁。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和她结婚。
他是个商人,所做一切皆是利益使然,小情小意从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可是此刻看着面前哭得难以自制的苏明萱,他的心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疼。“不要哭了好不好?"贺祈衡低头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皮,“我心疼。”苏明萱抬眸,对上贺祈衡灼灼的目光,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不要再装了,我看够了你虚情假意的戏码,现在还演这些做什么。”他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眼底似有柔情流淌。苏明萱抬手挡住眼睛,哽咽着说:“我今天情绪不好,实在不适合再讨论这个话题,今晚到此为止好吗?我不想和你吵,我真的不能很好的控制我的情绪。”
她是不想在贺祈衡面前哭的,自尊心让她在得知贺祈衡对她只是利用的那一刻开始便决定不能在贺祈衡面前掉一滴眼泪,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贺祈衡视线扫过她枕头上的一滩湿痕,伸出手臂把她搂进怀里,抽出她颈下的枕头,把自己的枕头换给她。
苏明萱哭声顿住,“你干什么?”
贺祈衡轻声,“枕头湿了,你枕这个。”
贺祈衡将苏明萱放到枕头上,苏明萱像被针扎了似得弹坐起来。贺祈衡目光探究的看着她。
苏明萱眸光闪烁,抓起枕头往他身上扔,“谁要枕你的枕头,不用你假好心。″
他的枕头,她刚刚用脚狠狠踩过,她才不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