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作保可是花了不少,这个你得还给我,不然你要出府的时候我可是得把你典身契和户籍证明给扣下的。”沈敛谨挑挑眉略带威胁,在他看来,她指定还不清的,所以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把人扣下了。
应池不想再说这些,“你要说的重要事就是这样?”“当然不是。“沈敛谨压低了声音,“明个我要在府里办小诗宴,需要你即兴作诗词。”
即兴…作诗词?应池被噎了噎,怕是只有面前这人还信是她所作。不同于那世子祁深的直接点名非她所作,不同于那日她解释过后,沈思莞若有所思然后道"我就知道是这样",面前人眼神透着熠熠光彩,依旧觉得她的本事大过天。
“你是怎么想的?"应池百思不得其解。
“我给钱。"沈敛谨不说废话。
“那成交。“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应池也很爽快,但是,“即兴并不是我的擅长。”
背诗这种东西随缘,合景合情,也不能乱背不是?“你需提前给我几个题目,我看能不能一一”“即兴价格会翻一番。"沈敛谨扬眉。
“好吧。“应池为斗米而折腰了,“我尽量,你先告诉我几个可能会写的题目如何?你先背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省的到时我作不出来,你也丢人不是?”“丢人?丢就丢了。”
沈敛谨不以为意,他请来的都是些同他以前一样的纨绔子弟,能做出像样的诗就不错了,大概也不懂什么叫欣赏。
“随你。“应池点点头,“只要你不拖欠工钱便好。”“我,你还信不过?”
沈家三郎沈敛谨的诗宴,本就是几个纨绔子弟凑在一处,饮酒作乐,附庸风雅。
还未到即兴作诗的时刻,庭院里摆了几张矮案,笔墨纸砚散乱,酒壶倾倒,几个年轻郎君醉眼惺忪,正摇头晃脑地吟些艳词俚句,惹得一旁侍奉的婢女们掩唇低笑。
应池站在旁边,白眼要翻到天上去,这有装一把的必要吗?“还当是你沈三郎一夜之间变了样了,成大文豪了,脱离了吃酒玩乐的席面。此番瞧下来,你依旧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我就知足了。"梁家六郎喜笑颜开。
沈敛谨沉醉其中,得知他办诗宴,他的几个狐朋狗友都来了,就只差薛国公府的薛六郎了。
听说这段日子,他那阿耶将他送到武侯卫磨性子去了,虽是休沐也不得闲,说不定将来还要去行军打仗。
罢了,他怕是看不到自己大放异彩了,沈敛谨清了清嗓子:“茶也饮了,酒也喝了,曲也听了,我们即兴作诗词如何?”恰此时,有人匆匆来报,阿喜瞪大了眼睛,告诉了沈敛谨。沈敛谨的酒都被吓醒了一半。
其他人闻言后也都或多或少地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正襟危坐着。而在人忽视的几瞬,应池却匆匆退了出去,悄然无声。鲁公府后院,沈思莞正和几个闺中密友在后院投壶嬉戏。本听说三兄办诗宴,如此雅事在府,她特邀了几个闺中密友前来撑场面小聚,哪知来人净是些乌合之众,于是便躲了个清静。忽听前院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一小女婢急匆匆跑来,“世子来了!”她附耳于沈思莞低语道:“娘子,北静世子,同薛六郎一块来的,说是薛六郎特邀他前来一观长安城文豪兄妹作诗词呢。”“世子?“沈思莞指尖一颤,箭矢偏了方向,斜斜插进壶耳旁的地砖缝里。她难掩激动,眼睛亮亮:“快去找诗睐,我阿兄借去在他院里帮忙了,让她到我身边来。”
沈思莞言罢收回了不稳重的眉眼,浅笑着拂了拂袖口,对身旁的小姐妹们道:″咱们也去瞧瞧如何?”
话一出口便收获了几道应声。
青松院,沈敛谨正手足无措地迎着贵客,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世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从前这都是大兄的事,如今落到他头上,他才发觉,大梁真不是好挑的。这种无形的压迫感真能把人压垮。
祁深神色淡淡,巡唆的目光扫过站着却醉醺醺的宾客,以及颇为雅致的布置,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忽然,回廊处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伴随着少女们低低的嬉笑,众人抬眼,便见的是沈思莞携着几位闺秀款款而来。
她们对诸位郎君盈盈一拜,郎君们亦礼貌回礼,对唯一的上位者,沈思莞嗓音清润:“见过世子。”
祁深淡淡“嗯"了一声,却忽然开口:“上次菊花会沈三郎和沈七娘诗才不凡,今日既遇诗宴,不如你们共赋一首,也好让本世子再开眼界如何?”这是他来的目的,祁深如何不知这两人的名号如何来的?他也不想绕弯子。沈思莞唇角微弯,却已经有些僵了,落了座后,催着身边的蝶翅。蝶翅附耳道:“娘子,诗睐刚刚回去了,说身体不舒服,在房间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