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轻挑开,涂上一涂。”
“是。”
“还有她的私密处,是郎君吩咐的,你尽量轻些,别吵醒了她。"尚嬷嬷瞧着那毫无生气的人,叹了口气,喃喃出声,“又是何苦来哉。”眼看花颜惊异不已,迟迟未动,尚嬷嬷催促着:“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天也冷了,尽早领了炭火。"尚嬷嬷不欲再看下去,从屋内走开了。此番这小娘子怕是将世子也气得不轻。
无论是王府还是锁烟楼,主家一醒,做奴仆的没有再睡着的道理,府里的规矩大,这时候就得候着了,花颜在犹豫叫不叫应池起来。她试着叫了几声,却没有回应,于是略有担忧地试了试呼吸,幸好幸好…还有呼吸。
平日里谁人不期待能得世子另眼,如今瞧了这小娘子的凄惨模样,大概也会散了这些心思。
事不宜迟,花颜忙不迭地去请示尚嬷嬷。
“且让她再睡吧。"尚嬷嬷示意莫要打扰,“若是郎君托人问,就说是老身应的罢了。”
天还未亮,祁深便醒了。
仆从伺候着世子穿衣,避着其手臂上的伤口,一只手伤了手臂,一只手伤了手背,渗出的血早已干涸,凝在白绢布上。晨练怕是不成了,祁深憋着一股气,朝食也只淡淡夹了两筷子,便去上职了。
走前扫视了一圈人,没有看见想看的人,他蹙起的眉毛又蹙得更深了些。尚嬷嬷向来敏锐,自是察觉到了世子的异样。应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了。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屋内持续不断的味道才有了名字,原来是药味。屋里有拾掇的两人匆匆至塌前:“娘子可是睡了一日了,可有头昏脑热,奴婢这就禀了尚嬷嬷去请医人。”
应池挣扎着坐起身来,身上无一处不酸痛,无一处不疲累,她看着被妥善包扎好的身子,蹙了蹙眉:“多谢替我包扎伤口,还有,莫要与我自称奴婢,也不要称我娘子。”
“娘子可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花颜慌道。两人是从前伺候桐清的,自从桐清死后,便是戴罪之身,此番被指派过来照顾应池,也实在是想混个体面,虽瞧着郎君好像并不十分喜面前人,但其仍是自桐清后现在的唯一一个了。
府里都传,桐清是因不识趣,竟然不想饮下避子汤,致使怀上孩子,可不就是只剩下流掉,烈药……命不好,就这样一命鸣呼了。她们两个绝不允许类似的事再次发生。
“是我不需要人伺候。“应池起身,赤脚踩在青砖地上,才发觉并不刺骨。这才发现,这个时节,屋里竞奢侈地燃了炭盆。“奴婢名叫玉容,是听尚嬷嬷安排,烦请娘子莫要告我们的状才是。”看着两人眼角已经含泪,活脱脱像是自己欺负了人一样,应池心下虽烦闷,但也知她们唯命是从,不欲再说。
“娘子可要沐浴更衣?”
应池扫了眼又退回了床榻:“不要,莫要吵我了,我想再睡会。”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半夜,应池再次醒来,她坐在窗前,看着月亮发呆,玉容在旁陪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此刻的月亮越来越圆,应池突然想起来,眼见着没两日就要到了十月十五日了,沈思尔还欠她一个解释。
她既求得了出府的恩准,断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接下来的几日,祁深都未夜宿锁烟楼。
而应池除了吃就是睡,旁人都未曾苛待她让她做活,也乐得自在。但她深知自己不是来享福的,养精蓄锐才是正道,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可如何才能…夜不归,着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才是。十月十五日,应池几乎睁眼到天明,她摊了摊手,真是没法子了,想着今个要不直接一走了之,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再言语,或者……应池灵机一动,直接把自己夜不归宿的责任推到沈思尔身上。
让这两个人去互相伤害,无论伤了谁自己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妙哉?这般想法还未实施,就等着坊门开呢,应池却听见了尚嬷嬷派人叫她,让她去伺候郎君起床。
她才知道那世子原来昨个回这来就寝了。
怪不得那两个小女婢很是紧张,不由得劝慰她是否要端个茶水以示心意之类,应池当时心不在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话也未听进去。应池站在床畔前,手里端着金盆,内里的水上漂浮着几片艾叶,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她的眉眼。
屋内并未烧炭,祁深不喜太过暖和。
“净面。"有仆从提醒了一句。
应池虽未言语,但照做了,往前举了举。她并未做过这等活计,但见鸢尾和蝶翅做过,所以还算有模有样,并未失体统。祁深没动,只是抬眸看她。
他的目光从她微红的指尖一路滑到颈侧,那里还有那日他留下的咬痕,此刻已经泛着淤紫,过不几日便要淡去了。
“过来。"他嗓音低哑,带着晨起的慵懒和不容拒绝的命令。应池朝前迈步,略有不稳。
“你要是敢把水泼到本世子身上。“祁深蹙了眉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然威胁的话还未出,面前人却异常乖巧,似还略带着委屈。“奴婢不敢。”
可越是如此越让祁深觉得怪异,他忍不住又上下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