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去西市我都会去人牙行寻,但从未见过她。若时月阁真有本事,请务必帮我找到她。”
此时应池只想到了芝芝的安危,以及眼下事情的紧急,没有去问询她一直在找的妙招先生。
而张十三来时亦把一件奇事,有人曾三番五次去墨香林寻痴鹰居士,前两日竞堵到了陈氏医肆的门口这事,忘了说与阁主听。<1日光薄西,演武场上却依旧尘土飞扬,祁深负手而立,玄甲映着冷光,却抵不过面上的冷意,他眸色沉沉地望着场中操练的兵士。突厥暂盟以稳,狼子野心,说不定某一日便卷土重来,拖上这群兵士上战场,简直就是增加伤亡人数。
指节轻叩刀柄,且这般练法,终究还是差点火候。正此时,摄巡街使程昭抱拳上前,嗓音清朗:“将军,末将有一练兵之法,或可一试。”
祁深侧目,他从前便察程昭眉目坚毅,自有一股锐气,虽非魁梧之躯,但脑袋聪明。
先前的大事小事他都或多或少地有参与,且最近这些日子又破获了一桩西市胡商命案,在一众人中已脱颖而出。
“讲。”
程昭得令,径直走向场中,他自腰间解下一柄短匕,刃不过六寸,但寒光凛冽。
“突厥人擅骑射,近身缠斗却多凭蛮力。“程昭手腕一翻,匕首灵巧如银蛇吐信,“若我军习得短兵巧技,狭路相逢时,可占先机。”祁深眯眼,未置可否。
程昭忽地转身,对一旁魁梧兵卒道:“来攻我。”那兵卒嘿然一笑,挥拳便上,却见程昭身形一矮,匕首斜划,未及伤人,却已抵住对方咽喉,再变招时,肘击膝撞,招招狠辣,竟将大汉逼得连连后退。场边兵卒瞬间哗然。
祁深眸色微动,此等技法,非中原路数,倒似……专为杀人所创。“此为何术?"他沉声问。
程昭收势,额角微汗:“回将军,此乃“寸短寸险"之法。匕首虽短,然攻其必救,敌纵有千斤力,亦难施展。”
祁深缓步上前,忽夺过匕首,寒光一闪便抵住程昭心口:“若本将军这般攻你,如何防?”
程昭不慌不忙,左手格腕,右手成爪反扣祁深肘关节,竞是一记现.代.军.警擒拿:“敌强我弱时,当以巧破力。”
两人瞬息过手数招,祁深忽笑颜,而后撤步,称赞了一句,“身手倒是俊俏。”
“但两军对阵,铁蹄如雷,箭雨蔽日,彼时,何来近身缠斗之机?”程昭擦了一把汗,本想着借机升升官,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太缺少远见,也没有上战场的经验:“将军考虑周到,此术确难用于万军阵前。”祁深淡淡“嗯”了一声:“若遇夜袭、巷战,或追击残敌时或可奇兵制胜,此术精妙,却只适合缉盗拿盗贼。”
眼瞧着程昭略有赧然,祁深环视众将士,“当今圣上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军中更是需集思广益,诸君但有良策,皆可畅言。”虽无升官之才,但并无升天之过,程昭也不由打量了下面前的中郎将。他向来对他带有崇意,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少年将军,当真瞧着英姿勃发,年轻有为,真是羡慕,他的计划还未实施便天折了,这军营还是并不适合他,还是耍些小聪明更是他的舒适区。
而祁深瞧着这人似乎略有丧气般,却笑了。这歪才倒可以小用,他暗忖后突然临时考察道:突厥骑兵来去如风,当如何制之?"
“可效韩信“背水战′,佯败诱敌至狭谷。设伏兵,上掷火油,下布铁蒺藜。纸上谈兵倒是厉害,祁深挑眉:“若敌分兵绕后?”程昭粲然一笑:“那便正合心意,敌分则力弱,我军集中精锐击其一路,余者见势,必乱。”
“《李卫公问对》有言,'兵无常势',你倒深谙此道。”程昭垂首:“未将不过拾人牙慧。”
“自明日起,你领一队骁骑,专训近身格杀。”得了提拔的程昭顿时眼睛一亮:“是!”
眼见即将到了下职时间,左武侯卫衙署内,祁深慢饮一口茶水,正解了甲胄,忽见亲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将军,盯梢周菊英的人来报,人不见了。”祁深眉峰一蹙:“何时的事?”
他不信她敢跑。
“申时三刻出的锁烟楼,在丰邑坊绕了几圈,甩开了我们的人。“亲卫额头沁汗,这会儿才见世子得闲,忙匆匆来报,“不过方才探子来报又见着她了,正往大慈恩寺方向去。"
“大慈恩寺?"祁深眸色一沉。
上次她也是去了那儿,难道有藏了什么在那。祁深当即冷了脸,“怎么出的府?不是让人存心刁难,这也能疏忽?”那亲卫便把事情说了,祁深忽又不气了。
他指尖摩挲着书案一脚,忽而冷笑:“那陈医人的事她知道了?是何态度?”
他迫不及待看她跪地求饶。1
亲卫依旧照实说,祁深闻言点点头,又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狡黠:“不错,钱赔干净了吧。”
“估摸着是没了。“亲卫低声道:“可要拦下?”“不必。“祁深霍然起身,“备马,点一队人,换常服,跟本将军去逮人,她还真是,常常处处能给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