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66章兴奋
水陆关卡三日来的汇报文书散落一地,墨迹被靴底碾得模糊。祁深对人根本未出城的怀疑已经基本落实。冬月里东去洛阳的多是几队精干的官方驿卒和零星的官员车马,以及商人小队,并不如春夏秋三季的摩肩接踵般热闹。但只要商队中有女子在,多半是个幌子,全被祁深下令拎回来了。甚至有个受不住刑的人招了,说有个模样俏的小娘子,在半路搭借上了私家的马车跟人私奔了,还说着那人艳福不浅云云……胡谄八扯一箩筐,是极蹩脚的故事。
若是这般想牵着他的鼻子走,多半泄出来的消息是假的。祁深把这人泄愤般地折磨了一番,但还是派人去查追了,宁可错追,不可放过。
他不会放过她的,且等着他,且让她给他等死吧!“若说哪适合藏身,大概就是西市周边的坊市和城南的一些偏僻的坊,恶处凶肆,三教九流,陌生面孔多,来来往往走动的人也多。”乐觉回着郎君的话,也不免有些忧,在偌大长安城想找一个人,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祁深若有所思。
匆匆有人进门来,是乐影。
“郎君让查的迷药,有着落了,其内曼陀罗花占主要,而要想达到如此吹针即倒的见效,需要极高的堆量提炼,几十斤乃至上百斤才得那么一小点。”闻言祁深瞬间勾了唇:“时月阁近来消耗可不少,单本世子的人都已经被放倒两波了,这么难得的东西,可真是舍得用,必有固定的来源。“在长安城大量收购,一定会引起官差注意,从外面偷运回长安,也并不稳妥,最安全可靠的,怕是自己种植了。”“在丰邑坊并未发现,他们难道还有另外的落脚点?"乐觉瞪大了眼睛,对郎君佩服到了极致,这么偏的法子也能用上,还能带来收获,真不愧是郎君。他眉眼犹带了几分希望:“属下这就派人去查!”而福无双至今日却至,又有下属来报:“世子!狱丞来报,在狱舍的花颜说,那被押回来的商队里有位娘子她瞧着面熟。”“哦?”
一扫连日的阴霾,祁深快马至左右武侯卫院狱,透着些许快要抓到她的兴奋。
“世子,就是她!那日我陪娘子去鲁公府,她诬陷娘子偷了她的钱袋。”花颜盯着那张脸,非常之确定,因为之前情真意切地恨过,娘子怎么可能拿她的钱嘛,“但被证实是娘子的钱袋,是她诬陷的娘子!她化成灰我都认识!但这些人实在太硬骨头了。
被认出来,那人虽脸色煞白,在受了刑后依旧高喊冤枉,祁深便派人把她丢到了鲁公府认人。
自是真相大白。
“此奴婢有嫌疑带走了本世子府上的人。”先前来过一遭被挡回去,祁深面对沈相旬也丝毫不惧,这次有了证据更是为所欲为。
“沈公,你家二娘失踪多日了,该是也和她有关,不紧着报官,是不是府里藏着我的人呢?”
“世子莫不是还要搜院不成?"沈相旬知道对面人窝着火呢,但如此做派让他老脸险些挂不住,“如此狂妄,你敢!你要敢搜府,我要去圣上面前告御状!我要告你!”
关于齐王妃之事圣上已勒令不许再提,沈相旬亦知祁深并不是主谋,追究下去损伤的是太子的颜面,他上奏折无非是为了离间北静王与圣上之心,做没他得到,都不能再提。
“莫要动气,本世子自是相信沈公的。“祁深唇角轻扯,眉毛一挑,他的暗探在这鲁公府来去自如,还真没什么可搜的,“你去京兆府报个官如何?否则明日流言该是满天飞了。”
第二日辰时,京兆尹此刻手心全是冷汗,配合稽查绑走鲁郡公之女的嫌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三日,够不够排查一遍?"祁深指尖点着《长安户籍册》,“晚些时候,Z世子会把她的画像一并送来,找到这个人,不要动她,给本世子送来。”“世、世子,这……这不合规制…“京兆尹试图挣扎,“按律,无陛下手谕,不得大索全城……”
“不是全城。"祁深俯身冷令道,“西市周边的坊,和城南一些偏僻的坊而已。“就只是黑户藏匿,胡商比较多的地方,鱼龙混杂的地方,坊闭后查上一查户籍,怎么?”
京兆尹脑门冒了虚汗,不敢再拦。
宵禁后,京兆府所有不良人、户曹胥吏倾巢而出,坊门被持戟武侯卫死死守住,一队队人马如狼似虎地扑向各坊。
应池被这阵势吓得心惊胆战,已经一日一夜没有好好睡个觉了。比她预想的要快太多,简直是在催命。
沈思尔是答应了她不假,但那信物′见月'在鲁公府,纵使她把藏的地方全然无私地告诉了她,她当下也拿不到。
鲁公府周围布下了严密的监视,有人出现必逃不过那世子的视线。而明日……就是十五了。
不出所料,明个宵禁后坊门毕,查户籍的必能查到她这来,尽管有着安诺娜这个身份在,她却不敢赌上一赌。
如今莫说出城门查得非常严,出坊门都在盘查,而她的画像也被贴得到处都是,他怕是知道了她未出城。
应池装成了胡女行在市井,假发,画粗的眉毛,以及点的雀斑,才侥幸躲过一次在街上到处寻的官兵,可也万不敢再出门。查户籍会认真核对,要细看,保准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