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并不是太子殿下。对于李言蹊而言,想进王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只是做个世子贴身伺候的。
儿子有意让她教,该是有想长久的意思,她并无意让谁好看,但进了她这门就得按照她的规矩来。
初春的天还是很冷的,应池垂首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李言蹊足足晾了她半个时辰,最后只派了个嬷嬷来,教了她极苛刻的仪态规矩。学是不可能好好学的,本就跪着已经很累了,所以就挨了几戒尺,手心都给她抽红了。
“看人时,目光垂敛三分,不得直视,亦不得飘忽,要稳,要静。”那嬷嬷又递上了一杯滚烫的茶让应池举着,“端稳了,洒一滴,便是心不静,礼不诚。”
茶自是洒了一手背,红了一片。
最后她安排给了应池额外照顾盆栽的任务,“这丹若准备发新枝子了,也是贵主很喜欢的一盆,你可要照顾好了。”“是。“应池顺从着。
当天,应池带了一身的伤回了可中庭。
刚一迈进瞧见树后心思微动,她挑了挑眉,吩咐花颜:“快去,去锁烟楼剪几枝带花的桃枝带来,就说我喜欢,必须要。”“娘子……“花颜小声提醒着,“这里不比那边,规矩大着呢,除了每日采买的人,要出府需得禀了贵主才是。”
“费什么话。"应池皱眉。
花颜便尝试去,自是被挡了回来。
祁深什么时候来,应池就什么时候上药,一瞧她这样他便蹙了眉问:“这是怎么了?”
应池作无所谓地笑笑:“还不是贵主嫌我伺候不好,让嬷嬷罚了我,世子,奴婢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膝盖的淤青,手背的红印,还有手心的答打……祁深虽没说什么,但也略有不舒服,怎的第一日,就罚得这样重。
“奴婢本想同前几日一样,在世子的书房里插花,因着贵主不让出门,也耽搁了。“应池略有失落,眼圈也红了几分。“不妨事。"祁深只道。
可第二日向母亲请安的时候,还是委婉说了几句,莫要对她太过苛刻云云。最近几日,回回祁深来,不是看见应池上药,就是看见她躲在被子里哭。祁深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几分。
之后应池也明显能感觉到,那个教习嬷嬷的白眼变多,但确实是对她手下留情了,责骂也少了。
她便推测着,若是她对他母亲出言不逊,她被活劈的可能性有多大,会死吗?
若不会死的话应该就得把她卖了,或者撵出去,时月阁该是不会不管她吧。应池按了按眼睛,当然,这是下下策了,她并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提前实行这个下下策。
许是起早贪晚学规矩,应池近来脾胃有些不适,食欲也差了些。这日中食,祁深休沐,小桌摆在了水榭凉亭,菜肴精致,应池却觉有些油腻,强忍着不适,只小口喝着清羹,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应池有些发慌。
因喝避子汤的缘故,她的月事通常不准,来到哪算哪,通常并不会忘喝这避子汤,但有一日,年三十那夜。
他打着跨年夜不合眼的名义,又被她刺了一下,快折腾她到天明,她累极,沉沉睡了一日。
应池的心都要凉透了,但很快又回温了。
她看到祁深好像也不舒服的模样。
祁深夹了道菜,还未往嘴边送,忽觉一阵莫名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翻涌上来,极其尖锐猛烈,甚至压过了他的意志力。他猛地侧过头,以拳抵口,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干呕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角甚至沁出细密冷汗。
亭内侍立的婢女仆从皆吓呆了,手足无措,应池也停下箸,讶异地望向他。祁深自己也怔住了。
他身体素来强健,从未有过如此突兀且剧烈的呕吐反应。应池诧异地看着满桌菜肴,指了指最有可能致中毒的豇豆,迟疑地问了句:“这个是不是没熟?”
祁深拧紧眉头,接过仆从慌忙递上的清水漱了口:“叫典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