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97章徐徐图之
祁深目光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认真重复道:“我、要、娶、你,不是纳妾,不是收房,是明媒正娶。”
“哈……“应池嗤笑出声,简直说不出话来,现如今不知道是他疯掉了还是自己的耳朵疯掉了。
“我们以后,好好做夫妻,好好相处。“他抓住了她的手,往前扯了扯她。好好相处?
满满的讥讽直冲应池的脑门,可对上祁深的眼睛,应池却从里面看到了他难得认真的模样,她只觉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你知不知道,好好相处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做选择,我不嫁你。”
“你必须要嫁我。“祁深斩钉截铁,“我想过了,无论我今后娶谁,你都要在我身边,而且…我有你就够了,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别的女子纠缠。应池,你不觉得吗?我娶你,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应池被他的话浇了个透心凉,当下无力去想是什么让他下了这样的决定,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尽快打消他的念头,她连讽带嘲:“娶我?我来历不明,我曾是外宅妇,做你的世子正妃?你们郡王府的门槛什么时候低到这种地步了?”
像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反应,祁深眼神未曾动摇分毫,反而因她这番话,更笃定了决心,他向前侧身,逼近她,周身的气息带着近乎滚烫的执拗,蹭上她的鼻尖,抵上她的额头。
“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恐惧,那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他声音低沉,“你是裴时靥,裴国公府的嫡女,这样就够了。”
“我不是!"她怎能不担心,不恐惧?她打断他,“我不是裴时靥,我来自异世,你不记得了吗?我会换魂,我也有可能是妖怪。”应池已经语无伦次了,她觉得自己也要疯掉了。祁深轻笑一声,似是被她的话逗笑般,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我让你是你就是,你会拥有绝对的尊贵与殊荣,最风光的大婚。“他看着她,抛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诱饵,“名正言顺的身份,我都给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只要信我就够了。”
直到应池真的被迎进了裴国公府的大门,她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裴国公府门门槛内,早已设下一个小小的铜火盆,盆中炭火微弱。一名老嬷嬷上前,低声念着驱邪避晦、迎新纳福的吉利话。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是应池在两个粗壮婢女的协制下,她面无表情地抬脚,迈过那簇微弱的火焰。
又一名婢女手持系着红绳的柏叶,在她周身象征性地拂扫了三下。祠堂内香烟缭绕,牌位森然。
裴晏作为家主,上前焚香叩拜,禀告列祖列宗,嫡支血脉裴时靥历劫归来,重归宗谱。
随后,他侧身示意应池。
应池呼出一口气,走上前去,接过婢女递来的三炷香。看着那些冰冷的牌位,尤其是写着裴时靥父亲名讳的那一个,应池眼神复杂了一瞬,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漠然。
她依礼下拜,上香,无一丝敬畏与哀思。
仪式完毕,裴晏显然松了口气,立刻道:“小姑一路劳顿,已备好院落,请先去歇息。”
一名管家模样的妇人上前引路。
整个过程,祁深并未进入裴国公府,他的车驾一直停在不远处的街角。透过车窗,注视着这一切流程的完成,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宅门之内,他才淡淡吩咐:“回府。”
国公府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外界探究的视线一并关住。应池站在精致的院落中,也知道自已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牢笼,周围伺候的……还都是他的人。
北静王府的正堂,熏香袅袅,气氛却凝重不已。李言蹊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上,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祁泰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中嶙峋的假山,背影透着不悦的沉默。但二人心里此时都像有一杆秤,此事怕是阻不了。从小到大,关于一些不让祁深做的事,他总是明面答应,因为关于孝道,他从不懈怠。
但其实他想做的事,背地里却一样未落,也少有疏漏,被发现了就请罪认错,没被发现的不知道有多少…从未少挨了打,但也从未改过性子。祁深跪在堂中,上半身挺拔如松,玄色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决绝。
他刚刚掷地有声地陈述完他的决定,要娶裴时靥,那位死而复生的裴国公嫡女,为正妻。
“胡闹!“李言蹊终于忍不住,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深儿,你昏了头了,你尚且宠她到如此地步,给她安一个还算体面的身份?连这和手段都用上,娶她做世子妃将来可是要承袭王爵的!她哪一点配!”祁深早已料到母亲会是这般反应,他面色未改:“母亲,户部已核验她的身份,陛下亲旨认可,她就是裴时靥,这一点毋庸置疑。”略一停顿,他语气加重:“至于过往住……流落民间非她所愿,裴国公如今冤屈已雪,她亦为忠良之后,与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你!"李言蹊气结,“即便她是真的,且不说她当年如何死里逃生这般蹊跷,她这些年流落在外,经历不清不楚!单说她的性子!那般冷硬倔强,岂是良配?如何担当得起世子妃的重任?如何掌管中馈、交际命妇?”“她的性子……儿子自有分寸,她所需做的,只是做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