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比不上父皇那边的雨前贡品龙井。且此时喝,未免过了时节。我这里倒是给你留了一份武夷山那几株老茶树。”
“你可要知道,统共就出了三斤大红袍,连父皇那儿都只得了半斤!这茶啊,采的是三叶抱一芽的顶嫩青。这滋味儿……那叫一个香!”
话语落下,贾环却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瞧着不那么真切,只是开口:“茶,我谢过九爷,但还是不吃了。”
老九脸色一变,凝眸就朝贾环看去。
就见贾环淡声开口:
“九爷,这钱财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事情轻重缓急,九爷可要分清楚。银钱这事儿,以九爷的手腕,什么时候赚不回来?何苦偏要在这个上面动手脚?九爷可是想好了,若是陛下知道了,天子煌煌威仪,龙威浩荡,九爷……又是否能够承受呢?”
庆糖闻言,神色颇有些惊疑不定。
先前八哥让他使力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这些话。
只是……这兵马粮草贪墨一事,这不是开朝以来,素有的风气吗?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便是父皇也是这般认为。
只不过是因为父皇年纪大了,对于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这种事情,才多了起来。可是,早不抓,晚不抓,父皇当真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抓吗?
庆糖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只是他嘴上还强撑着,在那嘴硬:
“这种小事,怎会惊动父皇?环哥儿你怕是不知晓,这次去藏地平乱,先锋营还有秦铮在。秦铮乃是我八哥麾下的少年英才,身负神力,说起来,怕是比你也丝毫不逊色。此番争夺先锋营大将之职,秦铮力压大哥麾下的将领,就是父皇都对他寄予众望,只等着秦铮立下功劳,到时候便又是一番可塑之才。”对于庆糖暗暗拿贾环,同这位秦铮相较量的说法,贾环笑了笑,表情似乎很是真诚,看起来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祝秦将军凯旋而归了。”
庆糖一哽。
这贾环……难不成就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吗?
贾环确实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他眼下更关注的,是庆糖话中另外的一些细节。
秦铮……力压大皇子手下的将领,才夺得了这个先锋营大将之职?
就是不知道,眼下大皇子庆提心中,又是如何思虑了。
大皇子府中。
此刻。
就像是贾环心中揣测的一样,眼下的庆提,着实有一些恼怒,甚至不顾书房内还有旁人在,就猛地将茶盏掼在案上,指节捏得发白:
“老八倒是好手段,连先锋营的差事都敢伸手来抢!那秦铮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仗着在兵部衙门背过几本兵书,就敢顶着祖宗余荫的名头招摇过市!”
语罢,庆提便又是冷哼一声:
“当年本王在西北真刀真枪厮杀时,他还在拿着兵书摇头晃脑做那书呆子!还说什么力压众将?分明是老八在御前搬弄唇舌!秦铮那点花拳绣腿,连我麾下老卒的刀鞘都摸不着。”
此话一出,庆提书房中不少将领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大爷虽然脾气急,但是对待手下人却是没的说。
尤其是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更是有过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
所以才某些时候,彼此之间,反倒是更加熟悉。
这不,现在就有一个此行也要一同去藏地平乱的将领,就拍案而起,眉峰紧锁:
“让秦铮这等未经战阵的毛头小子统领先锋营?八爷他们莫不是把打仗当成了儿戏!藏地地势险恶,那策妄带领的准噶尔凶悍如狼,岂是纸上谈兵就能应付的?”
旁边又一个大腹便便的将领开口道:
“那秦铮不过仗着几分蛮力,在京城里博了个少年英才的虚名。可战场不是校场,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八爷他们坐在高堂之上,哪里知道雪域高原的厉害?”
说到这里,似乎也点醒了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老大,这会儿庆提目光沉凝,停下了踱步的举动,转而眼神如刀子一般:
“先锋营乃全军锋刃,关系万千将士性命。让个心浮气躁的小子带队……老八若是执意如此,吕东,你记得在沿途设立粮站,叫兄弟们警醒着些,莫要被人拖累了。”
“藏地到底天高皇帝远,如今消息传来,只怕那里局势又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动荡。其中还要经过青海进入藏地……万事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眼看气氛沉凝,那吕东自知说错了话,摸了摸后脑勺,反倒是安慰起庆提来:
“主子爷,您且宽心,事情还没有坏到如今您想的地步,都是臣多嘴了。听说贾环府上那些英吉利匠人,近日改良了燧发枪,说是专为雪域苦寒之地所制。纵使藏地风雪侵肌,火绳难燃,这新式火枪照样能击发如雷。听说那英吉利匠人,似乎叫什么……白谨言?”
这事儿吕东知晓,庆提自然也知晓。
只是………
他虽然知晓,但还是不免感慨,燧发枪、雷汞底火……
这往来的外邦人那么多,偏生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