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四十三章
白鲸的声音响彻天空。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抬头,看向头顶的深海精灵。“噗”的一声，它的头顶喷出一股水柱，水滴飘散到空中竞奇迹般的逼退雾气,市内的浓雾慢慢往海上褪去，露出乱糟糟的街道和码头。久世真理张开双手，迎面感受着细雨飘到她脸颊的触感。此时此刻,她终于露出放松的表情，她看着白鲸，用比任何人都要欣慰的语气轻声说道：“太好了。”
药水成功了。
白鲸却不满足于此。
莫比迪克扭动身躯，调转飞行方向，尽管依旧是缓慢的，却不再冰冷笨重。它向浓雾中的怪物飞去。
怪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浑浊得不可思议，任何人要是与他的眼睛对上就会瞬间失去理智，但莫比迪克不是人类，它是纯粹的异能生命体。它像是划开海水一般舞动庞大胸鳍向怪物撞去,怪物像章鱼一样的臃肿头部迟缓地晃动两下，无数根触手却以常人无法跟上的速度向莫比迪克袭来。触手从四面八方伸出，蠕动着捆住莫比迪克,粘稠的液体本该是最好的阻挠猎物的手段，可鲸鱼只是扭动身躯，厚实的躯体便如同鱼一般从触手中轻松游出。
莫比迪克势头不减,狠狠撞上怪物布满坚实鳞片的身体。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两头深海巨兽撞击时发出的沉闷响动。那声音不刺耳，不尖锐，却照着所有人的耳膜砸出鼓鼓的一声，几乎撼动心脏。芥川龙之介回到白鲸体内。他来到主控室一-原本还是主控室的地方，这里由异能生命体自然生成了一个空间，能让人看到外界的画面。梅尔维尔、菲茨杰拉德和海明威都在这里，海明威已经收回了他的异能力，菲茨杰拉德没有再做反抗，也许他自己也清楚，事到如今已成定局。空间很大，尽管外面在交战，空间却始终保持平稳。海明威瞥了眼少年：“小子呢？”
芥川龙之介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在守护自己的城市。”他说的没错，人类的武器消失了，但白虎仍在。中岛敦匍匐四肢，如一支离弦的箭在白鲸背部尽情奔跑，可怕的咬合力让那怪物的触手尽数断裂。怪物的蓝色血液泼洒在空中，白虎吃了一嘴腥气，不耐烦地晃晃脑袋。触手是可再生的，但在白虎见一个咬一个的攻势下，怪物的再生速度渐渐落了下风。
莫比迪克还在用脑袋撞击怪物，一下，又一下。鲸鱼的攻击方式就是用它们的脑袋去冲撞猎物，简单，但很有用。它们的体型是如此庞大，哪怕只是缓慢一撞，也能造成巨大的伤害。很快，站立着的怪物就被撞得连连后退，袍的躯体不过是后撤了几步，掀起的海浪就有数十米。海浪重重打在岸边，激起的水花把离得近的人浇了个透心凉。太宰治出神地看着两只史前巨兽与怪物交战。“1820年，美国有一艘捕鲸船被一头巨大的白色抹香鲸撞毁*。"他说，“真没想到现在我们还能看到这样壮观的场景。”久世真理：“我记得那头抹香鲸的名字叫摩卡迪克。”通讯频道中，梅尔维尔应答：“这也是我的莫比迪克名字的来源，它是个很乖很美的小生命。”
芥川龙之介"……”
考虑到自己目前就身处这艘三百米长的"小"生命中，他咽下心中的吐槽。海明威这时注意到袍的触手已经不如最开始多了。他开始落入下风。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久世真理这时候发问。没有人知道。
哪怕是亲自把洛夫克拉夫特从印斯茅斯小镇带出来的菲茨杰拉德也只是摇头。
“坡推测过，这个东西来自宇宙，袍通过精神链接与地球上的洛夫克拉夫特产生共鸣。他的精神孱弱，也是这个东西导致的。"菲茨杰拉德说，“我有找过NASA，但对于外星系，我们了解得太少。”海明威扯了扯嘴角。
所以，现在的画风是转为怪兽电影了吗？
恼人的触手变少后，异能特务科的直升机终于得以靠近。数不清的火箭炮开始对着怪物埋在水下的肢体发起猛烈进攻，海面炸开一团团赤红的火花，在莫比迪克和特务科配合下，怪物开始节节败退。这一特征也表现在洛夫克拉夫特身上，他整个人向后仰去，脊柱几乎弯折成直角。唯一的幸运就是在怪物的控制下，他感受不到疼痛。火光中，怪物发出一声被激怒的吼叫。
但莫比迪克马上也甩动脑袋，鲸鱼那空灵的声音响起，盖过了怪物将人类拉扯入梦的诡谲音色。
原本已经得到控制的市民在怪物的声音中再次歪歪扭扭起身，像虫子一样攀爬。可当莫比迪克的声音穿透城市，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安宁和缓，仿佛置身宁静深远的大海，一呼一吸间都是自然的旋律。久世真理闭上眼，感受深海的呼唤。
如果爱伦·坡的推理为真，那么，这个怪物就只是依靠洛夫克拉夫特降落在地球的一个分身。
终于，在莫比迪克直直的一次冲撞后，所有人耳边都出现一声炸响。怪物的身体被撞碎，无数散发着恶气的令人作呕的肉块从天空坠落，海水卷起巨型大浪，这下遭殃的可不止岸边，海水甚至弥漫到了距离码头近一些的街上。控制露西，逼迫她将两人放出来的玛格丽特却忘了提起她的裙摆。霍桑痴痴地看着白鲸翱翔天空的画面，在《圣经》里，先知约拿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