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五十九章
恶之花。
Les Fleurs Du Mal。
久世真理低声念着这个短语。
“这也是波德莱尔的异能力。"巴尔扎克说，“他失踪三天了，我们找了他很久，为此领袖还去找DGSS帮忙。监控显示，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天前的深夜，他一个人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徒步走了很久，趁人不备，他跳进塞纳河，之后监控就找不到他了。”
原来如此。
这也就能解释他身上那些污泥的来源，单纯一场暴雨的话，是不会把人弄得这么脏的。
久世真理好奇：“他想要自杀？”
这种主动跳水的行为，倒是让她产生一点既视感。巴尔扎克说：“比起自杀，小姐，我更倾向于他在给自己找点事做。”两米高的大汉把手放到玻璃上，忧虑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两人，他的内心远比他的外表细腻。
“【恶之花】是不会轻易死去的，以前我们都以为不论发生什么，波德莱尔都会生机勃勃地盛放在法兰西的土地上。只是自从异能大战发生后，他的精神世界就开始枯萎了，无论我们和领袖用何种方式,都无法阻止他的腐烂。”久世真理皱眉。
她想起舞会上维克多·雨果的那段话。
在战场上不断有人问他，“我们到底在为什么而战斗”。那些被政府送上战场的异能力者看过太多的死亡，又无法说服自己他们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于是这群年轻人自然而然陷入虚无。
战后，有人恢复过来了，也有人无法走出来。恐怕夏尔·波德莱尔就是没有走出来的那些人之一。
“他一直这么做吗？“久世真理低声问。
“经常。”
巴尔扎克强调道，“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他只有40公斤，是领袖把他强行从家里拖出来,才没让他真的变成一朵枯死的花。”40公斤？
对于一个一米九的男人来说,这个体重与半截入土没有区别了吧？久世真理：“你们没有想过给他找心心理医生吗？”但她马上又反应过来，法国的异能力者最早出现的时间比横滨早很多，他们对异能力者的了解也天然就比横滨要多，自己能想到的，他们不可能想不到。那么，为什么？
久世真理思索片刻，恍然道：“他的异能力和心理医生冲突？”“你猜得不错，小姐。“巴尔扎克说，“在一开始我们就找来了心理医生，只是波德莱尔是精神系的超越者，他的精神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又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心理医生给他做疏导，不仅没有任何用，还险些刺激他再度崩溃。”又一个超越者，还是精神系的。
这类人即使是在异能力者中也很少见。一个强大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他们的精神力甚至可以影响到现实世界。
这时，淋浴室中的洗漱快结束了。雨果把波德莱尔洗得白白净净，巴尔扎克赶忙拿出准备好的衣服送进去，波德莱尔虽然全程都无精打采，动作却很配合，巴尔扎克让他穿衣服，他就乖乖抬起手臂。像个毫无自我的人偶。
但久世真理注意到他的眼睛，那片迷人的黄金中有似有若无的波纹在流动。偶尔，随着他视线的转向，金色波纹也会发生轻微的变化。显然，他还是会对外界的事情做出反应。
波德莱尔的粉色长发用一根发带束起，他的头发很长，几乎垂到膝盖。巴尔扎克把他带出来，就他现在这副混乱的状态，巴尔扎克决定带他去楼上睡一觉“我来吧。”
久世真理走上前，伸出手，不料波德莱尔飞快地往后躲了一下。诶？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三人都愣在原地，花朵应激了？巴尔扎克不解：“小姐，你对他做了什么？”久世真理：…”
这话说的，她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又能对他做什么事？只是他这个反应……
久世真理想了想，手又往前探了几厘米。
波德莱尔的肩膀继续往后缩。
他在躲避她的手，或者说，她的拥抱。
久世真理忍不住笑出声：“我想他是害羞了。”巴尔扎克目光茫然地在她和波德莱尔之间徘徊，然后，像是突然接通了脑回路，大汉也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波德莱尔赤裸的脚在地上焦躁不安地摩挲。“好了，不逗你了。“久世真理轻声安抚。她对巴尔扎克打了个眼神，大汉点头，把波德莱尔扛起来放在肩膀上，像扛起一只动物似的。波德莱尔的脑袋就垂在巴尔扎克的后背，他一动不动。巴尔扎克把波德莱尔送去二楼的卧室，久世真理则回到一楼，普鲁斯特已经在享受厨师制作的玛德琳蛋糕了。
清洗完让人操心心的部下后，维克多·雨果也给自己简单冲洗了一遍。生怕客人等久，他没有穿正装，随手抓了一件红色马甲就急匆匆穿上。他们移步到书房。
雨果就找到波德莱尔的事情，再次向久世真理表达感谢。“不是我找到的。“久世真理诚实地摇头，她指指身旁的好友，“是马塞尔，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波德莱尔的存在。”“我听说雨果先生这几天都在为此事着急。"马塞尔·普鲁斯特腼腆地摸着脑袋，“我希望能为巴黎公社出一份力，就用了一点办法。”雨果惊讶不已，表情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