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八十六章
屠格涅夫在地下看到了大仲马。
这段时间，大仲马一直被关押在巴黎公社的地下二层，雨果没有囚禁他，但也不允许他出去，直到事情结束。
从久世真理口中得知了大仲马在巴黎制造的一系列混乱，屠格涅夫惊讶到合不拢嘴。
“伯爵竞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屠格涅夫挠头，他没想到自己在鲁昂市与好友过着避世生活之际,巴黎竞然还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他拥有强烈的共情能力，能够理解大仲马在焦躁不安下产生的偏激想法，但他也不能认同他。作为旁观者，屠格涅夫看得出来伯爵在玩，以至于引火上身，将自己置于不利境地。
福楼拜抚摸了一下文明杖的顶端，久世真理注意到他正在用宽阔的肩膀挡住站在楼梯口的小亚历山大混合着迷茫和担忧的视线。与他棱角分明、成熟威严的长相不同，福楼拜的内心反而相当细腻。怪不得他能和屠格涅夫成为好友。
“他知道这件事吗？”
福楼拜没有直接说名字，但两人都知道他问的是谁。久世真理在福楼拜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莫泊桑没有隐瞒。”
小亚历山大醒来的当天，莫泊桑就将他父亲干的好事统统告诉他了。巴尔扎克在旁边用严肃的目光谴责他，但年轻人假装自己没看到，也没看到小亚历山大的泪眼婆娑。
他理应知道真相,这是他的权利。莫泊桑后来是这样说的。福楼拜叹了口气。
年轻人啊,还真是过分激进。
心思细腻的乡绅没有做出任何评判，他转而提出：“你们就让他一直留在这里？”
久世真理侧头：“有问题？”
福楼拜点头。
他们转身离开地下，屠格涅夫推了推小亚历山大的肩膀，牵起男孩的手，动作无比温柔。
在几个释放善意的大人身边，小亚历山大看起来也没那么紧张了。回到偏厅，屠格涅夫把小亚历山大送回楼上他的临时卧室,福楼拜则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以理应在一个更能包容他的环境里生活。"福楼拜说。久世真理挑眉：“你认为巴黎公社不适合他？”“非常。"福楼拜强调“特别是你我们都知道他的过去。”小亚历山大的童年，鉴于他有个太出名以至于闻名世界的父亲，他的生活算不上多么美好。太多人冲着他父亲的名声找到他，又因为伯爵的态度转身离去，或是动了歪脑经。
如此种种，过早的让这个男孩见识到了成人世界的肮脏和勾心斗角。说实话，小亚历山大能保持如今这样良善的性格直到被伯爵带走，还多亏了他母亲的教导。
福楼拜：“我知道领袖和巴黎公社的大家人都很好，但他们都很忙，巴黎公社建立之初是为了那些在异能大战中遭受创伤的异能力者，很难抽出时间来照顾他。更何况伯爵也在这里，他知道了真相，这很好，但与父亲同在一个空间的事实始终会牵绊他的思绪。我想，他需要一个更加…”福楼拜谨慎挑选着词语。
“温馨，温暖，还有更多的同龄人？“屠格涅夫好笑地看着福楼拜，举出例子。
乡绅却在此刻郑重地看了好友一眼，摇了摇头。“安全。“福楼拜说，“他需要去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屠格涅夫收起笑容。
就算是天真烂漫的俄罗斯人也能听出福楼拜声音里的严肃。屠格涅夫问：“巴黎公社还不够安全吗？雨果先生可是超越者。”“安全，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福楼拜紧抿嘴唇，“如今有新的危机出现，将两个国家都牵扯进来，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再度引发新的战火。”久世真理：“你是说马洛。”
“马洛只是其中之一。“福楼拜说，“我始终钦佩领袖，他挺身而出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但仅靠领袖是不够的。巴黎公社、钟塔侍从，还有小姐，伊凡说你在你的国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领导者，但黑暗永远不会消失，不论你们用怎样的手段将黑暗驱散，他们只是暂时躲进角落，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久世真理察觉到他意有所指。
“就像马洛。是的，马洛的复仇完全是出于他个人的想法，可这期间，有像是乌丸财团这样的资本家看到了机会，想利用他的复仇为自己牟利，他们并不是一路人，但在这件事上却展现出拧成一股绳的空前力量。我们不知道在没有发现的阴影里，还藏着多少个马洛，多少个乌丸财团。”福楼拜看了看对面的屠格涅夫，屠格涅夫正露出思考的表情，久世真理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认真倾听他的话。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不该受到伤害。
福楼拜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但久世真理已经完全明白了福楼拜的意思。“你觉得光靠巴黎公社还不够。”
“危机正在扩大。“福楼拜说，“我长期留在鲁昂，我想身处大城市的你们肯定感受地比我更深，有什么东西正藏在角落，伺机而动，只不过这几年他们的行为越来越出格了。我从伊凡那里知道你的城市发生的动乱，来自一个莽撞的美国人，他是为了私欲，马洛也是。难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是现在才出现的吗？不是，以前肯定也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们被某种更高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