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动静,小声问道。
“嗯。”
云芷应着,于梳妆台前挑了根簪子半挽起青丝。
露禾端着水进来伺候云芷洗漱,“大人是要去皇后娘娘哪儿嘛?”
她见洗漱好的云芷挑选了件浅染灰晕色的白衫,看样子是要出门。
“还是得去看看。”云芷不避不讳,穿好衣衫回道。
露禾明了,“大人,奴婢跟你一块去。”
云芷未作思虑,直言拒绝,“我自己去就行,你待在这里。”
“好吧。”露禾虽有不明白,可她还是听云芷的话。
眼瞅小姑娘失落,云芷熟练地摸了摸露禾的头,“先走了,好好待着。”
被摸了头的露禾失落之情荡然无存,欣喜地回道:“是,大人!”
出了挽卿阁,云芷朝着凤栖宫而去。
春日晨光温和暖人,琉璃金瓦折光,粼粼闪烁,凤栖宫作为皇后居所规模自然不小,隔得很远也能看见其檐角。
云芷来到凤栖宫前,正要进入时,偶然瞥见一位行踪鬼祟的宫女,怀揣着什么东西朝着凤栖宫后厨而去。
意兴而起,她跟上了宫女,不出所料那位宫女入了后厨,可不过片刻又走了出来。
驻足思定稍瞬,她正抬步往前一走,身后传来一阵唤音。
“云大人?”织汀面带疑惑地走上前,“您怎么来了后厨,娘娘在堂屋等您。”
云芷闻声转头,再看宫女离去方向时,俨然没了人影。
“恰好路过。”没有多语,云芷说道:“我这就去。”
“奴婢为您带路。”
语罢织汀就领着云芷去了堂屋。
屋内萧清婉俨然坐于上位,四散落座了几位品级不低的嫔妃,宋琛离萧清婉最近的位置坐着,而他对面还空了一个
很显然是留给云芷的。
“娘娘,云大人来了。”织汀将人带入屋中,恭恭敬敬行礼。
萧清婉随眼看云芷,笑容温和安然,她指着留出来的位置,“云女官来了就好,坐这里。”
“谢皇后。”
云芷也不客气,顺势坐在位置上,抬眼与宋琛相视,神情不变地错开眼。
她看向屋内其他妃嫔,饶有兴致地询问:“皇后邀了这么多嫔妃,我这来也不合适。”
“云女官说笑了,她们只是本宫觉得过于冷淡才邀来的,你若是不喜,可以遣回去。”
萧清婉面含春风,徐徐道来,倒是显得善解人意,体谅他人。
这话一落,场内嫔妃面面相觑,笑容僵硬,却也不敢言语。
云芷纳入眼眸,轻声慢语:“来都来了,回去便是扫兴了。”
萧清婉点头应道:“云女官不介意就是万幸。”
云芷单刀直入问道:“皇后邀我来肯定是有紧要的事,还是先说事。”
屋内熏了檀香,沁人清香漫于空中。
萧清婉从容笑着,“我听陛下说,云女官又帮了他个大忙,陛下心不细,未尝给云女官谢礼,我替他送一份给你。”
说着她朝织汀示意,不久织汀抱了一颗玉树走到云芷面前。
“这是家尊所寻,知我想送云女官谢礼,故送进了宫。”
玉树缠有银丝,做工很精致,是一件重礼。
云芷打量一眼,推拒玉树,“皇后娘娘送错了,你应该送给裴相国,而不是我,我只不过蹭了裴相国的一份光,事情能摆平,还是他的功劳最大。”
萧清婉精明,她这份谢礼怕不是真的谢礼,而是希云芷帮萧安一回。
萧安朝堂势力被削,不光他着急,作为皇后的萧清婉也会倍感压力。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也只能拜托云芷。
“云女官谦逊了,事情如何,我还是知道几分的。”萧清婉说道。
云芷闻言,心如明镜,“皇后娘娘过于看重我了,我既是臣子,帮陛下排忧解难便是职责所在,谢礼就免了。”
萧清婉叹气,眼神示意织汀将东西放回去,她面露感激之色,“云女官在朝,陛下之幸。”
“这话倒也不错。”云芷毫不谦虚应道。
场上之人却无一人敢反驳,萧清婉也只是笑笑应和一声,遂看向宋琛,“另一件事便是颜妃了。”
静坐良久看戏的宋琛蓦得抬首,对上萧清婉温良和善的双眼,他道:“皇后直说。”
“晨省一事,本宫不知你不懂礼数,让你太众多嫔妃面前难堪。思来想去,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萧清婉招手让织汀端了一样东西过来。
这东西蒙了一层红布,待到织汀走到宋琛面前时才掀开,是一尊玉面观音像。
“这是本宫去年去观音庙求来的一尊玉面观音,祈福佑安很灵,送给你吧,当作歉礼。”
面见观音,宋琛愣神片刻,微移目光看向观音后端坐于座,笑意浅浅的云芷。
霎时移开视线,他望回萧清婉,“多谢皇后的好意,但此物贵重,还是不必了。”
“正因贵重才更要送。”萧清婉说道:“颜妃,你是不喜欢这份礼吗?”
宋琛默声不语,他凝视好几眼,像是不知如何作答。
拂皇后面子也是不合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