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他们就不会有事了?”固执倔强的眼神,傲视群雄般盯着季修文。“安宁公主!您出来做什么?您回来做什么!"萧安痛心疾首地喊着。孙妙嫣指尖掐入肉里,她不卑不亢,亦没有垂头,孤高地望着城上人,“是吗?”
“孙忌狗贼的女儿,你可算是愿意出来了。”季修文阴恻恻道。长剑一指,“公主所言极是,只要你死,他们就不会有事。”他说罢,用力一扔,沾血的剑刃滚动到了她跟前。“请吧。”
孙妙嫣垂眸盯着剑刃,上面还有沾满了血迹,滴答滴答坠落在地。她怅然地抬眸看了眼季修文,再看过萧安他们。“妙嫣!你不能死,妙嫣,外祖父年事已高也该死了,你还小别做傻事!”萧安苦口婆心劝说,却被旁的禁卫军狠打了胸口。他口喷鲜血,咳嗽不止。
“外祖父……孙妙嫣红了眼眶,她咽下酸涩,喃喃自语:“我不小了,我及笄了…”
她低头,看着带血的剑刃,颤颤巍巍将其拿在手中。话本里面常说,做侠士要有义气,不可以当没有担当的人。我没什么本事,胆子还小,更不懂朝堂纷争,成天爱玩捣蛋,一点公主样子都没有。
血刃颤抖地搁置在了纤细白嫩的脖颈间,只要轻轻一划,就不会有命了。但我是公主,父皇母后为我封号安宁,就是希望天下太平,安宁无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眼前…
我可是安宁公主。
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害怕逐渐变成抹决然与坚韧,她听见了好多人哭泣的声音但是她不能哭!
她骄傲地昂起头,亦如之前高高在上的时候,看着城楼上的宋琛,她双手握剑高声喊道:“我前朝大公主孙妙嫣,在此以死谢罪,还望新帝饶恕我朝官员,予以安宁!!”
语毕,她闭上了双眼,看不见城楼之人对她摇头的举动。横剑一割,鲜血喷洒!
鹅黄衣衫旋开成花,点点滴滴血珠溅在上面。银剑“咂当”一声砸落在地,可不止只有银剑砸落在了地上,一根长枪烟杆也落在了地面上,滚动两圈归于平静。
云芷赶到时,便是这么一番场景,她止步街边,面上无波无痕,只有眼中倒影出孙妙嫣横剑自刎之景。
画面像是刹那截停拉慢,彩色景象被擦去了绚烂颜色徒留下黑白两色,唯有那抹刺目的红,撒向天际,落入尘埃。
她似乎力道有些轻,割喉后没歇气,而是四处看了圈,最后发现了站在远街处的云芷。
她笑了一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恍恍如梦,沉寂如死水,云芷站着,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名为迷茫地神情。“安宁公主已死,你们也功德圆满了,都杀了吧。”冰冷刺骨的话从季修文口中传出,禁卫军们得了令,抽剑割颈,干净利落地杀掉了所有的人。
哀嚎哭声不再有,只能看见不断飞溅于空的滚烫鲜血。安宁公主不会知道,她的死并没有救下一个人。一个也没有。
此番此景倒影入眸,云芷抬头看着站在城楼上俨然不动,清风霁月的宋琛,款款阖上了双眸,飒然转身。
城楼之上。
“云芷…"宋琛空洞的双眸抓住了翩然离去的身影。方贤居面带笑意地说道:“如此也算登基的歃礼,孙贼的势力一并除了,殿下方可安心登基。”
“走吧,殿下,我们该回宫,好好准备一下明日的典礼。”所有人都沉浸在复国的喜悦之中,城门前的余孽便是他们最好的助兴之式。风声哭号,血气弥弥,秋霜打叶,片片枯黄,叶叶落地,不见新绿。华承宫内,宋琛目无神采,端身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语气淡漠冷离道:“不是让你们不要杀她的吗?”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