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肩膀就很宽,无论什么样的衣服都能撑得起来。大概是知道自己怎么穿都好看,陈仲尔平时穿的都很随意,最常穿宽大的衬衫,麻料从他优越直挺的肩线垂下,晃挂他的身上,在光中半透出很薄的侧影和他紧而窄的腰。<1
有的时候,冯今毕甚至觉得,他的那片腰细薄到她都能用两只手把它掐住。但并不能。
他不瘦弱。
陈仲尔常年抱着画架四处地走,还非常频繁地由几位收费昂贵到令人咋舌的私教老师指导他锻炼。
有时候,冯今毕会撞见他套头的衣服穿到一半,也有时候会看到他衣领的扣子没有扣好。
她很确定,他露出过的每一寸线条肌理都漂亮得惊人,雪白的薄肌一块又一块,紧而有力,跟他穿着衣服时的样子完全不同。她一直都很想摸一摸。
“我刚才是这么抱你的吗?”
陈仲尔懒洋洋地向后扭头笑。
“就是!”
冯今毕耍赖地用双手箍勒住他的腰,手指假装无意地在他的腹肌上一下一下地滑蹭。
陈仲尔没有挣。
他只是把手臂虚虚地横在她的手下面,不让她再往下摸。<2过了片刻,他才出声,低低地问:“陈伯懿跟你说了什么吗?”听到陈伯懿,冯今毕抱着他的手松了松,但额头还是抵在他的后背上,声音也变轻了:
“他说,有一次,你的分离焦虑发作,你吐得很厉害,都吐出血了。”顿了顿。
她又说:“他还说,要我对你好一点。”
“别听他的。”
陈仲尔笑着说。
“小今。你对我已经够好了。”
哪里好了?
我都分不清你们……
冯今毕突然就被内疚抽走了力气。
她最后又抱了他一下,然后就松开了手,自己坐了回去,努力想装作不在意,于是故意蛮横地催他:“快点!头发!梳完!”等陈仲尔把她的头发扎好,两个人就开始忙各自的事了。今天的冯助理也很忙。
除了陈家航的事,陈仲尔最新买的那架水陆两栖的轻型运动飞机也是在今天提机。
那是他上月末新买的空中玩具,因为升级了很多配置,有些需要定制,多用了些时间,所以直到今天才能提机。
去提机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机库,正在给她不断地反馈现场信息。同时,陈家家族树里有两个小孩子要来这边参加野外生存训练营。冯今毕最近一直都在为这件事跟几方沟通。昨天晚上,她确认了他们报名成功,今天还有一些相关的收尾工作要处理。抱着木法沙,冯今毕有条不紊地将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推着进度。等把目前能做的都做完,机库那边的进展也还顺利,冯今毕才终于松了一囗气。
紧接着,昼夜颠倒了两天的后遗症就出现了。她开始犯困了。
这股困意来势汹汹,一下就让她的意识混沌了起来。看陈仲尔还在忙,飞机也才刚刚折开左边的翅膀,冯今毕觉得稍微小憩一会儿也不会有事,于是她定好一刻钟的闹钟,抱着木法沙躺到书房的沙发上开始打盹。
因为缅因猫实在太掉毛了,刚把木法沙抱回家的时候,冯今毕教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上床:
“家里哪里都可以随便跑随便跳,但是床不行哦!”木法沙特别聪明,她只教了几次,它就学会了,之后真的再也没有跳上过床。
后来反而是冯今毕总想要抱着它睡。
她真的很喜欢跟人抱在一起睡觉。
但是自从跟刘亚分手后,她就一直是一个人睡。时间久了,她每次孤零零跳进床里的时候都有点不开心。除了打开监控看里面的陈仲尔,还能让她开心起来的办法,就只有去抱着木法沙睡觉了。
可最先给木法沙立下规矩的人是她,她不能朝令夕改,不能不守信用。所以,如果想要抱着它睡觉,她就会自己跑去沙发或者地毯上,手脚并用地把它圈进怀里,听着它在她的耳边小声小声地呼吸着,她就会睡得特别舒服。这会儿也不例外。
脑袋一沾到沙发,她马上就沉沉睡着了。
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怀里是空的。
冯今毕活动着腰走出去,刚到客厅,就看到陈仲尔正拿着逗猫棒在陪木法沙玩。
陈仲尔也看到了她:“刚才它总想用爪子拍你的脸、叫你起床,我就把它引出来了。”
冯今毕看了看他的手指的伤。
确认了他就是陈仲尔,她马上就坐到了他的身边,捏着木法沙的爪子玩。“小今。”
忽然,他跟她告状。
“木法沙居然分不出我和陈伯懿。”
冯今毕捏猫爪子的手慢了慢。
陈仲尔的语气倒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新奇:“刚才陈伯懿摸它,我以为它肯定会跳起来躲开,它却舔了陈伯懿的手。”冯今毕还是没有说话。
“陈伯懿养了一只杜宾,叫路易,养了很多年。那只狗就很认主,鼻子也很灵,除了陈伯懿,谁都不可能摸到它,就连靠近,都可能会被它咬伤。它的饲养员在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在身上沾了陈伯懿的气味才能靠近它1」陈仲尔从木法沙的嘴里把逗猫棒上小蝴蝶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