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挪近。“我有喜欢的人,在乎的人,深深爱着的人…如果你杀她们,我就会因为悲伤过度而死。”
“那我不动她们……就好了。”
他小声嘟囔。
“可我在乎的这些人也有自己在乎的人,你杀了她们在乎的人,她们也会像我一样死掉的。”
“那我也不动她们在乎的人。”
“她们在乎的人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人,这样无穷无尽地算下去,你谁也杀不了,不论是贵族,还是让你痛的人。”加百列的表情凝固了,他低着头凝视双手,连搓绳子的动作都变慢下来。权益良久,他才开口一一
“那我,就谁也不杀了……"沙哑的尾音像风止后渐渐停摆的风车,低不可闻,可随即他又迅速接道,“可是!你要一直在我身边,不然你一消失,我就去杀人!”
印姜笑了。
在加百列紧张混杂着委屈的表情中,她说:“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不要复仇。”
青年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
印姜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定要分清自己是因为什么去做那不可挽回的事。你仇恨整个世界,可并不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与你有仇。”“我只是觉得…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嗯,我知道。”
山洞又一次陷入平静,打破这份平静的还是加百列。“我会很听很听你的话,所以可不可以别离开我?”印姜没有给他答复。
这样的问题每天都会重复一次。
印姜以无声回应,加百列可能因此有点不安,可印姜一直都在他身边,所以感到不安又不太可能。
她们的绳子越来越长,总算有一天,印姜将绳子绑到一起,兴致勃勃地对加百列说:“一会儿我要出去。”
出去?去哪?
加百列一下站起身,在他问出问题前,印姜说:“我要去这颗星球的地表看一眼,我们得找个脱身的方法。偷偷告诉你个消息,因为我是迟到的,所以只能走后门自己开飞船过来,我把它停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只要找到它,我们就能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
加百列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落,看不清表情。他的睫毛翘而密,将眼中的意味盖得严严实实。
他又一次问:“为什么,要回去?”
“不回去留在这儿等死么?"印姜背对着他,理所应当地回答。她站在山洞边张望下面的云海,猜着一会儿要攀爬的高度,全然没注意加百列正悄无声息地靠近。
越来越近。
他的声音飘忽:“你要丢下我?”
印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转身想修理修理他脑海中莫须有的想法,没成想加百列默不作声站在她身后,鬼一样死死盯着她!人被吓就会下意识向后退。
印姜的身后是悬崖。
她没有忘记这点,所以在受了巨大惊吓后巴掌下意识呼了上去,啪地清脆一声在洞内响起,印姜推着加百列往里走,边走边骂:“你是不是二?这么没眼力见!”
加百列捂着通红的脸颊不说话。
“说话!”
“你打我……“他好不容易开口,说得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接着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印姜没听清,紧急开课。
她唯一的学生缩成一团坐在苔藓做得床上,蜷着膝盖听她讲。“你能理解引力、元素反应之类的基本概念吧?”加百列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们所在的星球里还有一个新生的星球,正在不断发生反应,只待时间一到,就把外面的壳子炸飞吧?”点头。
印姜和颜悦色地问:“那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颗星球就是要被炸飞的壳子这件事么?”
加百列委屈地摇头。
“现在知道了么?”
点头。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星球诞生的反应散发出的热量以辐射的形式逸散,我的终端从地震开始就连不上星网,求援的可能性是不大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到比赛结束的时候,我其实估摸着爆炸还有一段时间,但还有其他因素存在:便携式应急糖果吃完了。”
她们的食物告罄。
加百列提议:“你可以吃我。”
印姜驳回:“滚。”
加百列发起反抗,无奈身体还没恢复,被印姜压在身下:“我出去的时间里乖乖待在山洞,等我打猎回来。”
“我是哨兵!”
“你是烧饼还有点儿用,哨兵怎么了?”
青年茫然地眨眨眼,说出一直以来烙印在脑海里的观念:“这种事不应该哨兵干么?”
这种一看就危险,很可能失去性命的事一向都是哨兵要做的。在世人的观念里,包括哨兵,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印姜顺毛捋了捋他的头发,居高临下道:“我比你强。”“我是哨兵。”
“我没中毒。”
“我是哨兵啊。”
“而且,我有精神体。”
“我可是哨兵!”
“你是哨兵,所以呢?”
加百列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去,他的头发沾上苔藓,脸上蹭了薄薄的尘土,像只被欺负的花猫。
“哨兵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