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
许泅很清楚,刀崽没有国内的人脉资源,她不可能跟国内的人接上头。很快,许泅便发现了。
这根本不是通往机场的路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那几个保镖对许泅相当客气,司机回头安抚道:“您兄长许言已经控制了机场,我们现在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许泅的手伸进背包里,握住了匕首。“我们走陆路和水路回国,一切事宜已经安排好了,您放心,我们会用生命保护您回家。”
最后这句话,触动了许泅。
回家…是她这么多年,想都不敢想的奢愿。果然如他们所说,行程时而走陆路,时而走水路,伪装成了生意货船,许泅泽藏身于甲板之下的货仓里。
许言的人没有放弃追查,甚至有几次都上船了,全船搜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许泅直接从船舱的小窗跳进海里,让他们查无所获。很恐惧,看着那无尽深黑的海洋,仿佛吞噬的深渊,可是想要回家的渴望驱逐了所有的恐惧…
她宁愿和父母一起死在海里,也不要回去!搜查的人终于离开了,保护她的那帮人将她从水里捞起来,已经昏厥了过去。
恍恍惚惚间,看到一直很淡定的司机大叔在对着手底下的人发脾气,说如果她活不了,他们几个怎么跟先生交代,都别想有好果子吃。折腾了几天,过程中,许泅还生了一场病。恍恍惚惚间,听到带头的司机大叔熟悉的声音:“许小姐,我们已经过海关了,您安全了。”
许泅全身绵软无力,就连抬抬眼皮,都已经耗尽全身力气了。越野车还穿行在南边的丛林里,她看到一轮清清冷冷的圆月,挂在深蓝的夜空中。
她认得出来,那是故乡的明月。
她回家了。
但回国之后,许泅的意识就是断断续续的,她生病了,发着高烧,一直没有退。
这一路颠簸,也没有机会就医。
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摸她的额头,还会听到一些对话的片段一一“我要的是人活着,不是现在像死狗一样,为什么不给她找医生。”“抱歉,段先生,边境也有许家的势力,我们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只能日夜兼程送回来。”
段先生…这三个字…在她混沌的大脑里回响。她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抚摸她的脸颊,虽然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但许洒还是轻轻地推了一下,推开那双手。
几个男人打量着,段寺理的脸色好像比刚刚…更可怕了。“关起来…”
“叫个医生过来。”
后面说什么,许涡便听不见了,她又昏了过去。昏迷的感觉,就像死亡,像沉入了无尽冰冷的深海,持续下坠。而苏醒的感觉,就像被塑料袋蒙住脑袋之后,破开口子,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
似有锋刃,在她肌肤上游走,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猛地惊醒。
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恶魔般的脸庞…
那是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脸,她梦到过他被海水卷走的样子,梦到过他变成恶鬼来找她索命的样子,但唯独…没有再梦到过他们过往的那些温馨时刻段寺理熟练地耍着匕首,薄薄的刀刃,贴着她的颈子一一“醒了?”
落到他手里,不会比在许言手里好太多,逃亡的路上,许泅就已经猜到那几个不要命保护她的保镖,是谁派来的。
但她还是要回来,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死在家里,总算是落叶归根。“很意外吗,我还活着。"段寺理语气平静,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许泅哑声说:“我没有要杀你,那艘船,包括茂华医生,都是许言一手安排的,我是想放你走。”
段寺理忽然笑了,刀刃紧贴着她的脸蛋,轻拍了拍一一“重要吗?”
这话,刀崽联系上他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遍了。段寺理…一个字都不信。
这女人骗了他多少次,再信,他就真的是蠢到让人发笑了。许泅闭了嘴。
甚至开始后悔刚刚的解释,因为想活下去,所以对仇人露怯了,这很没面子。
可是刀刃就抵在脸上…
“你把我从善邦带回来,想要什么?“许泅知道,感情是不可能有了,他救她,必定要图点什么。
“这个。”
段寺理刀刃一翻,刺破她颈上肌肤,血珠子顷刻间涌了出来。皮外伤,但也疼的她心一颤。
随即,段寺理用白色的丝绸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她颈上肌肤。带血的手帕,被他扔给了身边的医生。
许泅吃疼地瞪了他一眼:“你想折磨我,报复我,是吗?”“别太给自己脸了,苏懿之,现在,我对你没有感觉。”“那你放我走啊。”
段寺理亲手撕开创可贴,贴在了她颈子上一一“我明牌告诉你,我要苏家,而你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你苏懿之的身份,所以我救你。”
“你不是已经有个冒牌货了吗?”
苏懿之忽然意识到什么,摸到了自己颈子上的伤口,看着门口的医生,将带血的手帕装进透明医疗袋里一一
“你要用我的血,给她证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