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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3 / 7)

得,这人很喜欢逗弄她呢?

难不成他把坏心思全都用在她身上了么!

越清音气咻咻地起身要走,却被身后人拉住腕间绸带,听见他说:“清音,看看那是什么?”

少女循着声偏头,一抹似曾相识的海棠红蓦然闯入眼帘。

她愣在原地,怔然看着衣架子套上的新衣裙。

浅纹流转的海棠红缎面,祥云纹的金线滚边,处处都那样熟悉……

“你说,世上是不是有个词,叫作‘心有灵犀’?”

慕相玄松开掌间红绸。

他端详着她的神情,轻声说道:“你逛成衣店的那日,我巡城见到你了。”

“那时候,你恰好站在这身红衣旁,远远看着就十分好看……”

他原本还怵着她的“义父”言论,很纠结地不敢过去,可到了钱庄附近,手下的话语又提醒了他。

谁说“予我衣食者,父母也”的?

若是为人夫君,那么给爱美爱俏的夫人买衣裙不也是天经地义么?

“本来我已经走远,但念念不忘,还是中途折返回去,将它买了下来……”

越清音记得这身裙子,着实漂亮得如花似锦,可惜她荷包里没剩几个子儿,将它摸了又摸,终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

当时她一心想着没见过相玄穿红衣,想为他买一身,却意外被他瞧见了自己的身影,默默为她买下了早已心怡的衣裙。

少女杏眸里明光灿烂,惊喜之情作不得假。

她转着圈儿将崭新的红衣褪下衣架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嘴上却是嗔怪:“你巡城呢,还中途折回去买裙子?”

“也不怕手下人看了笑话……”

慕相玄哑然失笑:“他们看着我长大,怎会笑话我?”

人人都瞧得出他那点小心翼翼又明目张胆的慕艾心思。

他们有怒其不争、每天嚷着“将军您要是不敢,属下愿意亲自替您递情书”的。

还有哀其不幸、每日叹着“越姑娘还没开窍呢,咱将军都快憋不住了”的……

唯独没有笑话他的。

都是从十几岁过来的,哪有人会笑话他,笑话他不就是笑话曾经的自己么。

一旁的越清音已经哼起了欢快的曲调。

她将那身海棠红衣裙摸了个遍,又抱着裙子转去盥洗的铜镜前,往前往后地照得起劲。

“好看吗好看吗?”

“好看好看。”

她心满意足地转到隔扇窗下,那儿视线开阔,阳光充分洒入,竹条编就的茶榻上都是金灿灿的光亮。

少女往上一滚,举着新衣裳晒太阳:“我也觉得很好看呀……”

“……咦?”

她忽然定住视线,往新衣上的某处研究:“这儿的针线是……”

慕相玄刚好跟着她来到茶榻边上,斜去一眼,尴尬地轻咳了声。

“嗯……这身衣裳哪哪都好,就是领口太低了。”

“我担心你穿得不安心,所以买的时候,就让成衣店的女掌柜帮着改高了些……”

越清音坐起身看他,促狭地笑:“我会不安心?”

慕相玄:“……”

他撇开视线,老实道:“我会不安心。”

说完,他又坦诚道:“这一下,确实让手下们笑话了。”

越清音半点也憋不住,笑得倒在茶榻上打滚。

徐和的清风从隔扇窗外吹拂进来,带着草场上清新干爽的香气。

窗外疏朗的叶影随之投在竹榻上,在少女缎子般的青丝间摇曳,轻快无比。

慕相玄听着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在一片松闲的氛围中,久违地感受到了幼时同住小院时的无忧无虑。

只是他当时懵懂,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能与她拥有一身同色的红衣。

他手边就是自己的新衣,与她抱在怀里的那身近在咫尺,棠花一样的喜庆色泽,牵连起甜丝丝的蜜意。

“清音。”

慕相玄抚过竹榻上的新衣,指尖轻柔:“你看出来了么,这两件衣裳,裁自同一块料子……”

见她投来视线,他真想问问她愿不愿意明儿陪他穿。

可话语还徘徊在嘴边,隔扇窗外就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胡笛声。

两人一惊,齐齐起身望去。

视线所及仍是清净凉爽的庭院景观,树影憧憧,白墙灰瓦,湛蓝的天空澄澈如洗。

但远方那道胡笛声强势地撕裂宁静,声声入耳,破脑刳心一般哐哐直凿两人脑门。

慕相玄恨不得自己彻底聋了才好。

越清音却明白过来:“是郭将军吧?”

“记得二哥说过么,鄯善国人成婚,是要禀知天地神明的。”

她坐直身子,把手掩在脸边,像模像样地演起新郎。

“新郎要同天神说,今日起,我与这姑娘就结为夫妻啦,恳请天神祝福保佑我们——”

她笑眯眯地安抚慕相玄:“所以,你就别嫌弃郭将军了。”

“想要奉告天神,喜乐得足够大声才行。他这两声胡笛的小小动静,其实还不够看呢!”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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