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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2 / 3)

间,她仿佛能看见融州城的青石板路,听见巷口知了的聒噪声。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她,稳稳当当地一步步穿梭过路与桥。那时候,她的身后是千万点星光在夜空上璀璨闪烁,银河像是天际撒落的碎银,他的身前就是越柳营的辉煌篝火,是二人的同归之处。她甚至能记起他背着她时说话的语气,徐徐缓缓,还能记起他同她说过的许多话语。

譬如说,那日经过榕树下,他偏着脑袋问她:“方才你们在说什么,你对陆家那小子笑得好开心……”

少年的声线闷闷不乐,一如当下憋也憋不住的话语:“………所以那蛇到底是不是公的?”

越清音埋着脸忍不住笑。

她环住他的肩膀,贴近他宽阔的脊背。

当时小小少年单薄青涩的身形,如今早已显出临近弱冠的可靠挺拔,可那衣衫底下透来的温度,却与背着她走过融州长街时一般无二。夜风掠过临奉县,她在他背上听见了遥远年少记忆里的心跳声。越清音乘着柔情似水的月光,自由自在地晃了晃双腿。不安分的动作招来少年的注意,他担心她滑落,握紧她的膝弯轻掂了下。完了还不忘抽空问道:"所以是公的吗?”…是母的。

越清音想告诉他,那是条小母蛇,可眸光落在他清俊如玉的侧脸上,却不禁莞尔,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相玄……

她好奇地问:“你知道你我二人算是青梅竹马么?”慕相玄几乎没有从她口中听过这个词。

他有些怔忪,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应道:“嗯。”“那你还吃这些烂……

越清音搂紧了他的肩,轻轻戳他脸颊。

慕相玄只觉橙花的清香拂过他脸畔。少女的尾音微微上扬,安抚的声音似乎贴着他的耳鬓。

“这世上,哪有人能比你我更亲近?”

夜风拂过头顶的树梢,沙沙作响。

他默然前行良久,悄悄扬起了嘴角。

“没有了。”

许是氛围宜人轻松,越清音毫无意外坠入了梦乡。在那膛咕噜咕噜煮着药的灶火刚要出现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忽然下沉,背靠上冰凉的竹席,熟悉的少年体温骤然撤离。越清音立刻被惊醒了。

睁开的双眼瞧不见丁点光亮,只撞见一片浓稠的黑暗。未知感像暗中蛰伏的危险野兽,在漆黑一团的暗角里无声无息、虎视眈眈。越清音毛骨悚然,不自觉地缩起身子,甚至想寻张锦被盖住自己。可身边没有被子,她起身胡乱摸了摸,也摸不到人,霎时间就染上了哭腔:“相玄?”

“我在这儿。”

豆大的烛芒从前方桌角亮起,慕相玄捧着烛灯快步走来,连声道:“我在这儿。”

越清音瘪瘪嘴,才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茶榻上。慕相玄将烛灯搁上茶案,坐到她身侧摸摸她的眼角,温声解释道:“我刚将你放下就去点灯了,没想你会这么快醒来。”越清音靠近了光火,逐渐缓过神,委屈地算小账:“谁让你走开的……”“对不起。”

慕相玄从善如流地道歉,给她倒了盏温茶放在一旁,又拧了湿帕子过来。“我给你擦擦手,待会喝些茶水压压惊?”越清音蔫蔫地把手递给他。

她环顾小房一周,发现令徽的东西已经搬了出去,想起令徽今夜不与她同房。

帕子沾湿过,绵软又沉实地擦过手心,越清音心不在焉地翻过手腕,眼神又往擦手的少年身上瞄。

…这人说不定还想在她窗外守一夜。

她转起脑瓜子,想着该如何哄他回去睡觉,下一刻,视线却凝在他的护腕边缘。

越清音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错愕地眨了眨眼。他的护腕底下,有道浅淡的粉色痕迹,色泽像是春日里的桃枝,缠绵悱恻地绕在他的手腕上。

“这不是……”

她娘亲给她绣的发带吗?

就在她怔忡的功夫,慕相玄麻利地为她拭净手指,准备起身去洗帕子。随着他抽身的动作,那浅粉色的痕迹缩回护腕之内,眨眼便不见踪迹。越清音还未看清楚。

她匆匆忙忙地从茶榻上跳下来,扑过去用力攥住他的手腕,仰脸问道:“相玄,你护腕下面压着什么?”

慕相玄显然没意料到这一出。

他手里还拎着滴水的帕子,对着她愣了片刻。清音顾不上其他,急切地央求道:

“你解开它,可以吗,我想看看…”

慕相玄缓缓回过神来。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眼睫也跟着颤了颤,好半响才应道:“……好。”

他轻轻呼吸,又拍拍她的手:

“别急,你先喝口茶,我晾好帕子再回来找你。”越清音看见滴答落下的水珠子,在木地板上泅出深色的水痕,似乎要顺着缝隙渗落一层。

她再踌躇也只好松开他。

越清音心神不宁地转身,囫囵握起茶案边上的杯盏。…那一夜过后,无论她如何找也找不到娘亲的发带,原来是在相玄那儿么?

她有隐约的印象,自己曾将那发带系在了何处……难不成是系在了相玄的手上?

怎么会这样……

越清音越想心越乱,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犯浑犯错,连抿了几口茶都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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