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决定
折腾半宿,，越清音又做了一夜的噩梦。
天将破晓时，她再一次被梦里辛辣浓苦的煮药味惊醒，鼻息间仿佛还萦绕着苦涩。
越清音早就习以为常，惺忪地揉揉眼睛坐起，余光却意外地瞥见了什么。她愣了下,扭头望向茶榻。
歪斜的茶案,堆叠的竹席,还有几件散乱纠缠的衣衫。…少年素白的里衣还逶迤堆在上头。
越清音迷糊糊地坐了好一会儿，才依稀想起昨夜的胡闹，他游移的手掌，放肆撩拨揉蹭了个遍。
甚至哄着她，让他修长的手指再过分一些……他的指节有茧，令人难以招架,她轻轻颤着哼出声，他就热得脱了里衣。如今回想起来，越清音也觉得热了。
她捂着脸倒回被窝里，裹起锦被连滚了好几圈,连脑袋也埋了进去。…说起来，昨夜的起因完全是场乌龙。
她色令智昏也就罢了，可他向来冷静自持，怎么也陪着她擦枪走了而且她还未擦枪呢，他就已经想要按着她走火了。越清音在被子里蒙着脑袋，潮热的呼吸蒸得眼睫微湿，隐约听见门外的走道有几声交谈的动静。
…对了。
她想起昨夜后半场的闹剧，二哥被相玄冷血无情的手法接回了胳膊，痛得扒在他门口嚎了半天，非要对方给个说法。
越清音被吵得头疼,恨不得捂耳朵。
“他胆子真大，就不怕相玄又卸了他的胳膊吗？”令徽见怪不怪，随口应道：
“大概乌维言也有些受虐的古怪癖好，被人欺负得越狠就越起劲吧。”当时兵荒马乱，她没心思问令徽一声，为何说“也"，莫非还有别人有这怪癖么？
今日睡醒，她才想明白。
令徽说的另一个人，应该就是相玄……
那可怜的耳聋少年，被她醉酒奸污了一次，受的冲击太大，神思都不正常了，或许还因此染上了受虐的怪瘾。
以致于昨夜闹出小小的乌龙，他就干脆利落解了衣衫，默许她再度施暴…越清音思及于此，顿时心里头比梦里煮的药还要苦，垮下一张小脸，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胡人少女唉声叹气地梳洗完，拖着脚步下楼。“咱们带几个箩筐去，今儿多买些熏药回来！”她的便宜兄长捏了张药材方子，正唤几位士兵与他同往对街的药材铺子。他边说边挠脖子胳膊大腿，愤懑道：“这小小的临奉县，怎么跟野山似的，藏了这么多蛇虫鼠蚁！”
乌维言说罢，眸光朝这边瞟来，奇了：“你怎么起得越来越早了？”“没睡好。”
越清音搪塞了句，揣着满腔心事，见到从小到大的盟友，忍不住想要讨个主意。
“二哥。“她小步上前拉住乌维言，小心地措辞，“若是我行事过分，把一个人欺负得很狠……
“你说，我该如何弥补？”
“弥补？"乌维言微怔。
他立即想起昨夜。
昨夜他两条胳膊都摔残了，回来折腾良久，嚎得嗓子都哑了。可清音只在自己门口瞧了眼，见他接好了胳膊，竞然就此作罢，都没有出来慰问他一句！彼时乌维言心头微酸，但又想着妹妹大了，许是沐浴后换了寝衣不便抛头露面，又哄好了自己不要介怀。
没想到，她也为此愧疚着，还觉得她很欺负人，想要弥补。乌维言当即慷慨地拍拍胸脯。
“无须弥补！”
“哪怕你再狠狠欺负一百次，人家也不会介意的！”还一百次……
只怕她再狠狠奸污一次，相玄都要疯了！
越清音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忍不住攥起拳头。收到义妹幽怨的视线，乌维言忙敛下玩闹的神情，若无其事地咳了声：“弥补的话……”
他衣食不缺，也不想清音太费心，便应付道：“那你就对他好些吧！”…对他好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越清音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底倏地掠过亮光。“我知道了！”
越清音笑逐颜开，顺便拉住义兄的袖子：“二哥，你给我写个香囊的方子吧？”
“要闻着清爽怡人，有清心静欲之效，能让人心神澄明的……”乌维言登时警钟大作。
他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两个香囊……
话未说完，乌维言避若蛇蝎地抽回自己的袖子，急得跳脚。“不行！相玄会杀了我的！”
即便是他这样的胡人，也知晓多数汉人将香囊视作定情信物，那玩意里暗含的缱绻情意不言而喻。
若他有胆收下清音的香囊……
乌维言忽觉后颈发凉，仿佛已经看见慕相玄提着刀要来卸他胳膊的光景。而且还会一边卸，一边对他背诵那些兄妹伦常的大道理。他飞快摆手，一叠声地拒绝。
“在赌坊时，我借过一个香囊给你驱蚊，你还我就好，千万不要给我做一个新的……”
越清音睁圆了眼，大呼匪夷所思。
“谁要给你做香囊了！”
乌维言理直气壮：“你不是愧疚着昨夜冷落欺负了我么？”“你要做两个香囊，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难道不是给我的？”越清音全然哑住。
兄妹俩大眼小眼相互瞪着。
良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