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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1 / 5)

第37章香囊

只是慌也慌不久,她立马想起了最要紧的事:“不对。”“这儿不是沿河的上山路,你是如何找到我…”越清音看见他手中溢着甜香的精巧物什,话音戛然而止。慕相玄指尖勾着她装小零嘴的布袋子。

今日傍晚,昏迷的少年将军被客栈里鸡飞狗跳的动静唤醒。乌维言收到士兵急报,在高声呼人备马,要连夜进山搜寻。他们说慕令徽送药的马车出事坠河,生死未卜,清音不敢耽搁,独自带着小鹅沿河上山寻人了。

慕相玄听得一阵耳鸣目眩。

等不及乌维言集人,慕相玄率先出了客栈翻身上马,朝着暮色沉沉的群山疾驰而去。

沿途一路,他心乱如麻,脑海里不断浮现荒凉陡峭的山崖、湍急沉黑的河水,越想越是意乱,缰绳在掌心里勒出深深的痕。白恒山这样大,他也没把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然而,就在慕相玄停在山脚眺望河流上游分支、不知从何寻起的时候,一条小蛇从草丛中急蹿而出。它细长的尾巴卷起个绣花布袋子,使劲甩给他。清新的果饯香味扑鼻。

慕相玄接进手里,发现是清音平日里装零嘴的小布袋。小水蛇焦躁地吐信摆尾,拼命示意他往另一头走。彼时慕相玄晃神了瞬。他恍惚间还以为是接旨那日的祈福让鄯善的天神听见了,神明在垂怜眷顾一对少年夫妻。

谁知刚赶到棘藤地,就见她生死关头仍攥着那金发县令的香囊,甚至至死不渝地将它紧贴在心口。

气得他斩毒蛇的剑都快了两分。

越清音小声唤着他:“相玄?”

慕相玄还记得那场酒家的闹剧,那金发胡儿信誓旦旦,称她应允过要带他回融州,从此就是她养在金屋里的外室。

慕相玄满腔话语想要质问,可见她只裹着滚满泥浆的单薄里衣,孤零零地坐在枯草丛中。那双水杏眼眸里噙着惊惶,素来白净的小脸也沾着草屑灰士,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罢了,她自幼无法无天,也有他惯出来的功劳,怪不得她贪新鲜爱玩乐。

只要她愿意浪子回头,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慕相玄将手里的零嘴小袋轻轻抛给她。

“后退些,退回棘藤地里。”

越清音哪知他柔肠百转,僵硬的手也没接住小布袋,苦兮兮地探身子去够,艰难说道:“我挪不动了”

慕相玄这才看到她绸裤上的乌黑血迹。

少年一怔,勃然变色,持剑怒指那幂篱男子:“枉你身为八尺男儿,竞对一个姑娘用毒?解药在哪!”

闻言,马上的男子嗤出声:“我又不是你们将门中人,何必守那些虚伪规矩,再说了”

越清音隔着幂篱都能瞧见他狰狞勾起的嘴角:“你有闲功夫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下自己?”

那男子张开双臂,得意地展示马下密密麻麻翻涌的蛇群:“这儿都是我用人肉喂养大的毒蛇。就算天皇老子闯进来,也得被它们毒倒并吃个干净!”“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慕相玄冷眼直视,并未出声。

越清音对着那色泽斑斓、绞扭成群的蛇,却已头皮发麻。更糟糕的是,腿上的蛇毒发作,她已经开始视野混沌、神思不清。迷糊间,她听见那幂篱男子偏执的狞笑声。“越柳营血债滔天、怨秽缠身,就该远远地避离安源州地界!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你们顺利入城驻扎!”

当他的短笛再次尖利啸响,群起的毒蛇如浪逼近时,越清音听见慕相玄的佩剑发出轻微铮鸣。

她想叫他走。

“相玄……”

可带着少年干净气息的外衫从头罩下,将她整个包裹起来。越清音模糊的视野里,看见他只着单衣的峭拔身影站在她身前,手里的长剑折映出银光。

与锐利的剑芒截然相反,是他刻意压低的柔和嗓音。“别怕。”

山林的夜浓稠如墨,漫长到近乎凝滞。

远方的山谷偶有呐喊呼唤声回荡,又被山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始终辨不清方向。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极淡的青色。

树林边缘有零星的火光在移动,起初只是三两萤火般游移的光点。渐渐地,那光点越来越多,忽而像是察觉了什么,飞快朝这边靠拢。“相玄!”

乌维言提着火把领着客栈里的士兵们,分了几路搜寻上山。在晨光熹微时汇集于此,终于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相玄!可算找到你了一一”

胡人少年提着火把狂奔而去,一不留神脚下被绊住,趣趄得差点摔个狗啃泥。

“什么东西……“他恼火地往地上看。

那赫然是半截淌血的蛇尸,缺头的身躯尚在他的鞋边抽搐扭动着。乌维言震撼得哑然,朝棘藤地前望去。

遍地都是被斩断的蛇头蛇身。

蛇尸断裂扭曲,在两侧堆积成山。黏稠的血液顺着沟壑流淌而下,将草甸染成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冲鼻的血腥味。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撑着长剑静坐在蛇尸堆里的少年吃力地抬起些视线。乌维言愣住了。

慕相玄撑着剑的手些微颤抖。他只穿着里衣,原本素白的夏衫已经被血色浸透,湿淋淋地贴在胸背,分不清哪些是蛇血,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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