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牙痒痒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他再愤愤不平,也只能选择听爷爷的话,不然就是造反了。他心心里是巴不得老头子自食恶果才能解气,可是对方到底是他油尽灯枯的爷爷,也是他存在于这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了。他临走前特意把这份孝心外包给自己的心肝老婆,“晚晚,你在家里照顾好肚子里的娃娃跟阿爷,我去去就回来。”唐晚晚心里恨不得他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嘴上却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看好家里的老弱病残。”
玄棘这会儿也没时间纠正她的阴阳怪气,瞪了她一眼后转身拎起砍刀快速随等候已久的下属一同离开。
他不在家,现在又是月黑风高的晚上,唐晚晚的心心思就活泛起来了。老年人觉少,不过人类遭遇重创后的身体修复机制又弥补了这一点,让岂莱变得嗜睡。
玄棘深夜出去,岂莱原本放心不下,这才跑到祠堂里枯坐准备等他回来,可是到底是身子骨不如往昔硬朗,很快那头颅便开始一点一点,脑子与周公的蓝牙开始时断时续。
祠堂是岂莱家的重地,非必要不让外人进入。所以唐晚晚到场时屋内只有一个岂莱,护卫都在门外守着不敢进来。唐晚晚打量了一下糟老头子的情况,适时用软绵绵的声音发出关怀,“阿爷,要不然您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等我老公那里有消息,我第一时间让人去您床头汇报。”
这话说得熨贴极了,仿佛处处都为他考虑。岂莱眯起苍老的眼睛盯了她一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沉默不语地继续坐着。
唐晚晚也没指望自己能几句话就说服倔老头,她看起来非常贴心地回到屋子里给岂莱拿了一个抱枕递过去,“阿爷,您胃不好,抱着它能舒服一点。岂莱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眯起狭长的狐狸眼去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他早就看出来这厮对嫁入他家这事极其不满意,还不守妇道地想要逃出去。如果不是唐晚晚腹中揣了他们家的血脉,岂莱是死也不会同意这个外乡女人进家门。
跟年少轻狂所以不认为唐晚晚有什么威胁的玄棘不同,阅人无数的老登岂莱认为咬人的狗不叫,这个唐晚晚表面上看起来温顺,实际上心里有什么坏心服只有她自己知道。
岂莱抬手招呼趴在一旁的狗去嗅那抱枕里面有没有毒。狗子认为没事,岂莱这才将抱枕接过来抱着,嘴上扯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表扬,“你这个曾孙之母倒是很有孝心。”唐晚晚听了只恨不得掐死这个老登,她难道没有名字吗?非在这里用这种恶心人的称号来物化她!
当然她也想掐死之前向玄棘祈求庇护的自己,这个狗屎的绝嗣男怎么就让她怀孕了?
纯恨战士心里将爷孙两只王八骂了千百遍,脸上还是带着清澈腼腆的笑意,“阿爷谬赞了,这些都是晚晚该做的。”还好她自小就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这辈子真没有一个技能是多余的。岂莱见她递完抱枕也迟迟不肯离开祠堂,又阴沉着一张脸斥责道,“这里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多待的地方!孕妇就该早点休息,莫要累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唐晚晚眼里快速溢出一层泪水,“可是我担心玄棘担心得都快要死掉惹!我也好想像您一样第一时间得到玄棘的消息呢!我现在回去只会更加忧思对安,孕妇心情不好,宝宝容易畸形呢!”
说完,她又昂头望向头顶的梁柱,摆出一副努力不让眼泪从眼角滑落的强颜欢笑模样,“况且您身上有伤,阿棘出门前特意叮嘱我让我务必要照顾好您,我这样一个恋爱脑又如何能辜负他的嘱托?”眼泪这东西对于男人有没有杀伤力,在于你有没有具体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你爱留下就留下吧,莫要再哭了,坏情绪对孩子不好,我可不想要一个畸形的孙子。"岂莱头疼,随便摆摆手,示意她去地上的棉垫上坐下。唐晚晚
虽然达成了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她还是很不爽。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允许她这位孕妇坐在地上,而不是坐在椅子上,她在这个家族里的地位有多么崇高自然不必多说。没关系,她坐哪里都没关系。
唐晚晚假笑着坐下去,温顺地拿起身边被玄棘音译过的一卷经书开始为远方工作的丈夫祈祷起来。
抱枕确实没有毒,但是里面放了大量具备助眠作用的酸枣仁跟艾草,再配上她声音柔和且连绵不绝的诵经声,她就不信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能睡不着。等他睡着以后……
唐晚晚看向那幅背后藏有暗格的先祖挂画,眼里闪烁起渴望的光芒。她在这边跟糟老头子勾心斗角时,谢棠在那边跟糟老头子的族人上演激烈的追逐战。
这片深山老林于蝶族人而言跟自家后花园没两样,对谢棠来说却是全然陌生的新世界。
她的身体素质确实被肉茧加强过,可是山林的地图确实没随之一起塞进她这位外地人的身体里。
这就导致谢棠在山上很轻易地迷路了。
在谢棠拽着藤蔓在树林里荡来荡去,几乎要怀疑自己已经荡出蝶族自治区,没有传送阵绝对回不去的绝望时刻。
救星出现了,那就是如雨后菌子般从漫山遍野里冒出来的追兵。她看见对方时,感动得险些哭出声来。
她瞄准一个落单的村民,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将他砸晕,